“池叔怎麼有空過來,用過膳了。”如瀾眼角往左邊瞟,青雲就手腳麻利的桌案上添了副銀質的碗筷。
“屬下過來,有關謝侯爺入巴蜀的事情要說。”
賜了座,沉著剛毅的池管家堅定的推辭了,站的筆直如鬆,用回念往事的口吻講述了自己的過往。
四十多年前,將軍府還不是將軍府,而長廣侯府卻已傳承了百年,炎炎夏日的正午,陽光最刺眼時,上任的侯爺嫡妻在一片驚慌失措中產下了世子。
“娘親誕下我,沒幾日便撒手人寰。”
穿著墨色長袍的管家眼中是深深的哀傷與思念。
“爹爹就視我如命,經不住祖母的再三勸阻,最後娶了小姨進門,沒有你們想的勾心鬥角,小姨待著比新生兒子還親,也為後來的事情釀下了禍端。”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隻能單純用眼睛看。”
如瀾好似都料到了接下來的場景。
“謝侯爺不懂,小姨後進府,慈眉善容都留給了我,嚴厲都給了親兒子,在謝侯爺心內留下了陰影,他總是以為自己超越了我,母親就待他親近些,卻沒有等來。”
“您的意思是。”
“父親過度思念母親,在我二人十五六歲那年撒手人寰,老夫人當家,對於他的言行更為約束,甚至要去請旨,讓我襲爵。”
門外的天漸漸黑了,青雲又點了盞燈,火光搖曳下,將管家的聲音拉的老長,昏暗的燈光也為接下來的故事奠定了基調。
“我說什麼,老夫人也不放棄這個想法,看著他一天天陰鬱的神色,我隻能收拾了包袱從了軍,家中嫡子隻有侯爺一人,誰知老夫人還不點頭同意,堅持要等我回去。”
說著停了下來,停頓的時間有點長,良久後,眼眶稍稍泛紅,才繼續講。
“他被逼的沒有辦法,買通了報信的士兵,拉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回來,說是我命喪沙場,老夫人當場淚奔,最終才同意。”
“那兩家離得這樣近,您從來沒碰到過老夫人麼。”除非長年帶著人皮麵具,否則隻要見到,老夫人一眼就能認出。
“老夫人在他襲爵後就長年在佛堂內,許久不曾出來過了。”池管家的高大身軀有些冷寂。
“怪不得百裏俊宏假扮他這麼久都沒被發覺,那謝侯爺三年前為何入蜀。”如瀾問道。
“我跟了老將軍後,凱旋歸來,發現家沒了,我沒了,就在將軍府做了管家,三年前,出門辦事被他瞧見,我想這就是原因吧。”
聽見故事的幾人心中都有些煩悶。
“墨一送下管家。”
如瀾坐在凳子上的思索著各種可能,“青雲,如果你是百裏俊宏,頂替不代表要殺人吧。”
“主子是說謝侯爺有可能還活著。”邊收拾桌上的餐具邊說。
“我再陰謀一點,如果謝侯爺就是百裏皇族的人呢。”既然三國早有吞並天兆的想法,早早的布下棋子,也不是沒可能。
“您說的也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