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放輕,為女兒關上房門,來到大哥書房前,躊躇著上前,手放在門前咫尺,直道房門從裏麵打開,才走了進去。
房中的人坐著輪椅,青絲如墨,一身雪白裘衣,別人穿兩層的季節,他的腿上搭著一條白色的羊毛毯,腳上一雙白色長靴。
不知為何,每次在這個人麵前,自己總是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不去看此人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哥,我當年冒險去救若雪,是不是做錯了“
“不救,你此生心難安,錯在負了人,既知錯那就改“聲音有些沙啞。
眼裏的光一瞬間亮起來,像是自問“我還有機會麼“,想到那張和離書,那束光有些搖搖欲墜。
“有些事,不去做就永遠沒有機會“自己這個弟弟就是聖賢書讀傻了。
若有所悟的風溟被哥哥一陣風掃出門外,摸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可真不受待見,動動腳步,朝自己院子走去。
風溟離開後,牆壁掛著字畫的地方,被一隻手按下了按扭,出現一個通道,風泫走了進去,走了約莫兩刻鍾,到了一個密室,推開房門。
一身白衣的少年被人緊緊按住,體內兩種力量在互相打架,五髒六腑都被波及到,疼的想大喊,嘴裏緊咬著塞進來的白布,身體泡在發燙的溫泉中,熱氣蔓延,少年渾身都帶了紅色。
時辰到了,少年跟虛脫了樣,用力睜開眼睛,看著這個眸色與自己相同,自稱是阿爸的男人。
坐著輪椅的男人想摸下少年的頭,被他扭頭躲掉,被藥浴泡了幾個月,他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變化,有時對著食物,像是有種原始的本能,對於侍奉的人,沒有絲毫的情感,人不能控製自己的情感,與野獸有什麼區別,他不要變成這樣。
他半眯著眼,緊繃著身體,每一處肌肉在叫.囂,和眼前的男人拚了,但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他耐著性子與男人對峙。
男子取過幹淨的帕子,想替他擦幹臉上的水珠,被他目不轉睛的瞪著,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男子單手撐著下巴,眼角看向腰間有些舊了的玉帶,似乎在苦惱要把自己怎麼辦。
“這是你阿媽給我做的,她是個好妻子,但沒來得及當個好媽媽“塵封的往事向自己敞開了一角。
男人的眼中劃過思念,婆娑著玉帶,“她是敵國派來的探子,為了國家與臣民,我親手處置了她“
那日,風沙漫天,民眾忙著安頓牛羊,她年輕靈活的生命隨著一陣鮮紅落下,臨死前的眼神看著你在的帳篷,那是她放不下的牽絆。
男子訴說著,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場景,她隱藏的那麼巧秒,如果不是自己說出來,那個鮮活的生命就不會隨風而去。
“你好好泡這個,時候到了,自會放你走“男人來去全憑心意,不用耗著心力的蒼蒼放鬆身體,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