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靜雅在看到他之後由憤恨轉為悲憫,如今卻是有一絲無奈,她的聲音有些抖:“你自投羅網可是擔心牽連她?”
秦海用沉默奉以答案,遠山靜雅吃吃地笑了起來:“果然如此,為了護住你的妻兒,你反自己送上門來,秦海啊秦海,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重情重義!”
隻是可惜,這份情義永遠不會給予遠山家族的成員。
秦海無動於衷:“他在哪裏?”
比起眼前大變的遠山靜雅,他更想見到三江,門在此時被人拉開,秦海抬頭,隻見那三江全身被淋濕,周身水淋淋,那一身黑色道袍緊貼在身上,整個人頗是狼狽。
許是沒有頭發,那水沿著他的下巴落下,分明是落湯雞的樣子,可他整個人看上去極為平靜,眼神裏泛著幽光,他一步一步地走進來,任由身上的水打濕地板。
遠山靜雅這般戾氣深重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讓開,給三江空出位置,掩住眼神。
“許久不見。”三江啞著嗓子說道:“海撈之後,我們再次碰麵。”
那一回,三江錯失佛牙,但上一回,秦海一方錯失佛頭。
三江看了遠山靜雅一眼,她頗是識趣地退了出去,關上門的瞬間,眼神仍落向秦海。
秦海視若無睹,三江突然從懷裏取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是切割好的參片,他摸出一把放進嘴裏沉默地咀嚼著,秦海就想到馬有良三叔所說,三江有辟穀的習慣。
“人找齊了?”秦海咧嘴笑了:“你這麼心急,是擔心我觸到真相再次攔了你的路。”
這話出來,三江抬了抬眼,嘴裏的參片還未完全咽下去,雙眼陰側側地盯著秦海:“我未料到你會遇上馬家的人。”
原來是算漏一出,秦海被他看得心裏不爽快,反擊道:“你是千算萬算,算得太多,眼下不敢再算,並非是算漏,你這身子骨,這些年也耗得差不多了。”
三江並不著急:“要是知道有你,我就不應該針對你父親,是我弄錯了對象。”
秦海的頭皮炸開,三江把參片全咽下去,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隻知道宮家有一人必定應了預言,可惜沒算到你流落在外,姓秦不姓宮,為了暗算到你父親,我可費了不少功夫。”
“可惜你父親不止命硬,還是個軸的,發現南啟的事後居然一路追蹤,”三江麵露嘲諷:“算他命大,還能保住那條命,等我發現他無用處,讓漢斯的人去搞定他時,又有人幫了他。”
“宮家的人不會隨意屈服。”秦海冷笑道:“是你太蠢,做了遠山家族的狗,還白費了功夫,坑錯了人。”
“我在宮天啟身上犯了錯,不得不說,你們父子倆是我命的克星,遇上你以後,我先是錯失了佛牙,又不得不放棄湯姆集團,現在還要侍奉舊主,真是諷刺。”
三江突然閉眼,嘴裏低吟了一句什麼,抬眼道:“好在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