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在,則由長子來摔,若長子已經過世或缺席,則由長孫代替,若無子孫,則由同姓宗族裏血緣關係最近的侄子來代替。
若又無子孫,又沒有侄子效勞,這摔盆隻能取消,但也代表死者不能善終。
在不少地區,無人摔盆被視為人生一大悲事,秦海刻意拿出來說,便是為了刺激馬三叔。
像這種研習了缺一門,篤信陰陽五行之人恰最在意這種事,看著馬三叔慘白的臉色,秦海說道:“幸好馬家人丁興旺,除有慧姐和馬老哥,你還有別的侄子和侄女。”
“誰摔盆,遺產就要給誰,不知道咱這地區是不是也這風俗?”秦海若有所思地看著馬三叔,冷冰冰地說道:“馬三叔您要是去了,是不是要把缺一門傳下去?”
馬三叔勃然大怒,被人肆意地討論身後事,已經觸到他的禁忌:“你們給我閉嘴,把有慧叫回來,聽到沒有?”
“叫個屁!”馬有良終按捺不住,一把揪住了馬三叔的衣領子:“好你個馬天為,我也是個蠢的,現在才知道你當初安的是什麼禍心,你和那個光頭合計了什麼,快說!”
一聽這話,馬三叔的瞳孔似失去了焦點,嘴裏喃喃念道:“沒你們,還有別人給我摔盆,我不怕,我不怕……”
秦海早覺得馬三叔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比如那天非要爬牆進家裏,本人又瘦得嚇人。
雖說將死之人都易枯瘦如柴,他這程度也太駭人了些,秦海便起身去抓住馬三叔的手,強行切脈,這一切不打緊,這脈象亂得嚇人!
馬三叔條件反射地甩開秦海的手,狠狠地怒視著他:“你幹什麼?”
“讓人坑了還不自知,那光頭教了你什麼法子?”秦海純心詐他一下:“你用了什麼符咒?那符咒是隨便能用的麼,坑死自己,他是怎麼告訴你的,那些符圖他都看得懂?”
馬三叔一怔,如同見鬼地看著秦海:“你怎麼知道他給我……”
話一出口,秦海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馬三叔這才明白自己被耍弄了,似是被抽出了所有力氣,他一直隱瞞的事實被揭露,將死的殘忍真相被直接摔到麵前,他瞬間崩潰。
秦海自認為不是君子,這人和三江打過交道,做過交易,和三江麵對麵,本身又不是善良的人,能取親侄女的血,又設計把親侄子逼進廟裏,帶節奏讓族裏人排擠親侄子。
秦海下手不輕,看著馬三叔瀕臨崩潰的樣子,他嗤笑一聲:“那位光頭道長把多少人玩得團團轉,你以為自己有多不一樣?照樣被他耍得團團轉。”
“他是不是和你說,用至陰字的人的血可以讓你避免缺一門的反噬?”秦海又來一詐。
馬三叔徹底崩了,耳邊隻有秦海奪魂一樣的聲音:“那個人啊,從來不去管別人的死活,對他有利,那就可勁地利用,後續的事情和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你瞧瞧你自己,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