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一看,竟是兩人為了一件青銅器有所爭執,那青銅器已經從展櫃裏取出來,兩人各執一耳,雙方爭執不下,也有人在邊上打圓場:“別搶了,再搶就壞了。”
“曹兄,這東西是我先看上的,還未出價,你就動手,這就是君子所為?”國字臉的男人先行開口,冷笑道:“入行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賴皮的。”
“既是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算成交,現在連價格都沒定,這東西就不是你的。”
對麵的男人濃眉大眼,個頭不高,聲音洪亮,絲毫沒有攔了人家一道的羞恥感。
這樣的情景在圈子裏不少見,今天來的人多,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所以看熱鬧的人不少,上前阻攔的人卻是寥寥,最為緊張的莫過於青銅器的持有者。
他倆這樣搶下去,東西還沒出手,就有可能折在這倆手裏,這人在邊上伸開雙手,嘴裏不停念叨著:“兩位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先把東西放下怎麼樣?”
那兩人都看好這青銅爐,哪裏肯放手,青銅爐的主人是既高興,又擔心。
有人爭搶,就不怕沒個好價格,現在就是怕這兩人意氣用意,連累他的寶貝疙瘩有事。
這邊鬧得熱鬧,冷不丁地冒出一個人,也沒動手,伸出舌頭在青銅爐上舔了一下,咂著舌頭說道:“就這東西搶個屁呀,一股子鹽鹵味!”
眾人一看,說這話的正是江北那位年輕的副會長秦海,這人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靈活,明明四周圍滿了人,他像泥鰍一樣滑進去,眾目睽睽下,就用舌頭鑒了這青銅爐!
圍觀者愕然,先是用耳,如今用舌?
秦海品了品味道,還頗有興味地心裏想著洪十三前輩果然不欺於他,有些做鏽的法子就是會留下一股子鹽鹵味,這玩意就是如此。
他以前覺得洪十三前輩將那本冊子留給他有些暴殄天物,後來他想明白了,他雖然不做舊,但可以逆推,通過那些做舊的手法逆推回去,就能知道這些古物的真假。
自從想通了以後,他對鑒定的方法早就不拘泥於從前的法子。
“秦副會長說什麼?”有人開口,這次的稱呼客氣了不少,終於上了副會長。
不遠處的龍爺頗是欣慰,臨時推他上位,就是要這樣的效果,也不枉他強行推了一把。
“我是說這青銅器上的鏽是做出來的,要是不信,可以用熱堿水衝一下試試,如果還是不能脫落,那就用火來烤著試試,大家都是行家,應該都知道這些法子。”
就是讓秦海來看,也會覺得這偽作做得不錯,起碼用眼來看,用手去扳都看不出所以然。
聽到的人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香爐的主人更是滿臉青白,倒是剛才還爭執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鬆開,還是香爐的主人手快,一把拿回去握在手裏,同時在青銅器上彈動了一下。
聲音細微,卻是清脆之聲,要是聽音來辨,這青銅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