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良對上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和別人的眼神不一樣,別人隻是單純地想要聽卦,挖出當年事情的真相,但這小子眼底有點悲憫的神色。

這還是頭一次在別人的眼神裏看到這種東西,馬有良的心髒一燙,說道:“都說如果我狂妄,不能冷靜做人就會失了氣運,那我就徹底狂了一把。”

他壞笑一聲道:“當初哪幾個商量著把我送廟裏的,我就抽了哪幾個,知道我用的哪種鞭子不,泡了鹽水的,見了傷口,抽在身上可疼得很,他們當初也這麼抽過我,讓我聽話。”

秦海聽得心底炸開了一樣!

“嘿嘿,以牙還牙而已,他們說我是瘋子,說我親不認,但沒人問過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我是益家兒,小時候有多受寵,長大以後就有多遭虐,老子是益家兒又怎麼樣?”

“他們非要把我和家族命運綁在一起,也不想想這運道也有後天的事,不如意的時候就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把老子不當人,老子為什麼不能親不認?”

馬有良鮮少對人出這些事,但今天不一樣,這個叫秦海的江北玩協會的副會長,眼神太和一般人不同了,他看到自已的時候有惋惜。

他多少年沒從別人眼裏看到這種神色了,看到他被西南那做人找茬時的淡然自若,他心裏居然想到,如果當年他也能這麼淡定自若的話,會不會有另一番結果?

“怪不得我師父曾經和我說世間多俗事,利能大過親情,不過,我看馬爺對你很照顧,當年的時候,馬爺是知情人吧?”

“我鞭打親人的時候他恰好回去探親,親眼看到我是怎麼發瘋的。”馬有良的舌頭抵住了牙齒,笑得有些詭異:“他算是個好人,湊合。”

秦海說道:“前輩想找我幫什麼忙?”

“我現在成年了,早就不是什麼益家兒,你既然能看穿我的麵相,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馬有良說話的時候摸了一下自已的腰,那裏鼓出來一塊,應該是藏了東西。

“不會讓你白幫。”馬有良取出藏在那裏的物件,那東西小巧,服貼地躺在他的手心。

看清他手上的東西後,秦風的眼皮子眨了好幾下,眼睛裏麵有種莫名的酸澀感,這種感覺很是詭異,就像那天在寺廟裏拿著玉扇卻看到詭奇的畫麵一般。

躺在馬有良手心的是纓絡。

纓絡本是將項鏈與長命鎖融合在一起的飾物,上端為一個金屬項圈,在項圈上可以懸掛珠寶玉石以做飾作,這一個,應該是用來掛長命鎖的,相對比較小,簡單。

秦海的眼睛變得酸澀,這種莫名的感覺來得突然,他啞著嗓子說道:“這是用來掛長命鎖的纓絡?”

馬有良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你這人真不是道士?”

簡直是神了,纓絡可以掛很多東西,哪怕是小一點,但小孩子也會戴頸圈飾物,這玩意就不能是用在別的飾物上的嗎?這個秦海隻看了一眼,就篤定地認為是用來掛長命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