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隔閡,趙雷平時都用“你媽”來稱呼韓梅,方韻心知肚明也沒有攔過,就連她自己都越來越少主動叫媽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開口。

“不要錢的時候肯定不打,她一向都這樣,有事求著才巴巴地來找女兒女婿,你給的樟珠串子肯定換到錢了,她能消停一陣子,但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方韻幽幽地歎口氣,韓梅就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爆,可又想不到好的法子斷了韓梅的賭根,頭疼。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啞著嗓子說道:“趙雷,我有的時候恨不得她死掉好了,她要是死了,我們就輕鬆了,可是又想到沒她就沒我,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可怕……”

“那是我親媽,我怎麼能盼著她死呢,可是她這樣下去,折磨得我不行了,還要連累你和爸媽,有時候冒出這種念頭,都覺得自己快瘋了。”

方韻怨過,煩過,還是第一次向趙雷說出心裏話,她看著趙雷懷裏的孩子,嘀咕道:“我都當媽了,想法還這麼惡劣,我是不是?”

“呸呸呸,你肯定沒問題。”趙雷說道:“以前看論壇,有好多吐槽原生家庭的,看著都是奇葩,以前不覺得有什麼,覺得他們是不是太矯情,輪到自己才覺得真難受。”

趙雷心想這回恐怕要如你的願了……

不過三天後,趙雷就收到了電話,讓他去江北的一家醫院接人,趙雷馬不停蹄地趕過去,還拉著秦海一起,兩人在一間七人病房裏見到了韓梅。

短短的幾天功夫,韓梅整個人大變樣!

看到他們,剛清醒的韓梅朝被子裏縮了縮,頭發淩亂也懶得整理,雙眼無神,身體打顫。

原本還算飽滿的臉頰現在削瘦成了尖下巴,眼窩深陷,要在短時間內暴瘦這麼多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韓梅這樣能當減肥代言人了。

趙雷心驚肉跳,越發好奇胡老板用了什麼手段,把人折磨成這樣子。

秦海盯著韓梅看了好久,發現她雙手放在身後,姿勢很別扭。

“嶽母。”趙雷硬著頭皮叫了一聲,故作不解道:“您不是回省城了麼,怎麼會在江北?”

韓梅的眼神回來,落在趙雷的身上,喉嚨裏含混地說了一句什麼,聽不清。

秦海尋思著不妙,胡天到底搞了啥,把人弄成個半傻子?

韓梅要是還清醒的話,就能想到個問題,趙雷是怎麼曉得她在這裏的,又是什麼人通知,不過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前的可怖景象,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出來。

趙雷沒敢流露太多情緒,轉身去找醫生,一問才曉得,韓梅是自己走進醫院的,來的時候少了一根手指頭,醫生本來想報警,她自言自語說是自己切的。

醫生一直惋惜,說要是能有斷指,說不定還能植上,韓梅拿不出來,隻能做了止血處理,,好在斷的是左手小手指,韓梅並非左撇子,生活會受點影響,總比傷了右手強。

趙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以前隻是純嚇唬,這次傷筋動骨,削了一根手指頭,他站在邊上心情莫名,秦海瞟了趙雷一眼,他也沒想到胡天會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