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鶴蚌相爭 漁翁得利(1 / 3)

第二日清晨,七郎與聶可政分頭而行。聶可政回大雨國南部、落潤郡外羲陽澗的“光宗”總舵。七郎則要西行道百花國西陲的朝天嶺,少林寺便在朝天嶺的插天峰上。

與萬全鏢局的萬逢春道別後,兄弟二人互道珍重,分道揚鑣。

七郎到達封簫城外百裏的驛站時本想稍作休息,讓坐騎喝喝水,可是剛一下馬便看到一身錦衣的夜天涯從驛站之中飄然而出,“天字六英”一臉冷漠的護在兩側,連天一也赫然在側。

夜天涯滿臉笑意,朗聲道:“念兄,你我還真是有緣啊!昨夜忽得家師急召,因此先行一步至此。本以為將錯過你我間的二次切磋,卻誰想念兄也途經於此,看來是蒼天之意,使得我們必要一爭高下後方能各自散去。不知念兄以為然否?”

七郎怎料到事情竟然巧合至此,知道夜天涯必不會錯過這與自己一較高下的機會,於是淡然一笑,道:“若我拒絕,夜兄是否會認為在下怕了夜兄?”

夜天涯搖搖頭,笑容愈發燦爛,行至七郎身前三丈,負手而立,道:“試看今日之武林,除了我夜天涯,何人能堪念兄放手一搏?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之痛,念兄當與夜某相同。錯過今日,再想傾盡所學,淋漓一戰,不知要等待何年何月。失之交臂之遺憾,絕非在下一人方有吧?”

七郎不得不承認,這夜天涯已將自己看得通徹。誠如他所言,能與勢均力敵的高手交鋒,對於像七郎這樣立於武道巔峰的強者可謂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與那些功力相差自己甚遠的對手交鋒,隻能說是單方麵的屠殺,即便強如‘十大劍聖’之一的柳長風也經不住七郎的一擊,這對於武道極致的追求和自身武功的提高根本沒有任何益處,因為他無法對自己的生命構成威脅。而人類隻有在生命遇到威脅,生死係於一線之際方能激發自身潛能,在武道上得到突破,因此夜天涯才會那麼渴望再次與自己一戰。從內心深處來講,七郎又何嚐不想與他來一次巔峰對決。昨夜之戰畢竟束手束腳,不能全力施為,而現在相逢,無疑是令他不願錯過的機會。夜天涯顯然看透了這一點,因此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想到這裏,七郎啞然而笑,道:“夜兄似乎智珠在握,篤定在下會怯戰?”

夜天涯爽朗一笑,道:“隻是以己度人,易地而處的慣性思維罷了,何談智慧?”

七郎雖然對夜天涯的身份有所懷疑,但不得不承認他人雖狂妄,卻言辭坦誠,不虛偽造作,比許多道貌岸然之輩更讓人喜歡,於是道:“既然夜兄已將話說到如此地步,念七郎若是再矯情,就辜負了夜兄的一番好意了。”

“好!痛快!隨我來!”夜天涯爽朗大叫,身形一閃,向驛站後邊的樹林飛掠而去。而“天字六英”未得命令,隻好原地待命。

驛站後,密林深處的一處空地,夜天涯與七郎迎麵而立,相距十丈。

二人的殺氣於同一時間醞釀到極致,兩條身影瞬間在空中相接。七郎的勁氣在身前化為一條耀眼的白龍,在他周身三尺的地方盤旋,巨大的龍頭呼嘯著衝向夜天涯。夜天涯的頭頂現出一頭吊睛錦色猛虎,猛虎仰天長嘯、後腿一蹬,立刻與白龍糾纏在一起。勁氣相擊發出的巨響,震耳欲聾。

在龍虎相交的同時,七郎與夜天涯也切實的交上了手。這次的過招與昨夜不同,無需再顧忌那壇酒的破碎與否,因此可以殺招盡出,傾盡全力。全部的精力都為了擊敗甚至殺死對方。然而,無論是功力還是招式,他們都奈何不了對方。龍與虎拚命的廝殺隻是彼此內力的消耗戰,快若閃電的攻防交換將身法與招式演繹到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卻仍然無法對對手造成傷害。險之又險的避開彼此的攻擊,一如與死神擦肩而過,這種感覺絕對是兩個人都不曾經曆過的,那種瀕臨死亡方能在千萬分之一息的瞬間做出的應變,已經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成為自然而然的輾轉騰挪和出拳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