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婆婆早在燕無雙處得知七郎來自寰無人跡之處,不諳世俗的禮節,又見他目光純淨如水確實是言由心生,也因此並未怪他,一笑道:“與之前相比公子氣質更加沉穩,精光內斂返璞歸真,已真正的做到了武人夢寐以求的‘藏於九地之下’的境界,若不是婆婆我在止戈台上親眼所見你曾‘動於九天之上’亦看不出你身懷武功。婆婆我敢斷言:三年後再戰封嘯天,公子有勝無敗。至於婆婆我,更是望塵莫及啊!假以時日定將成為無敵天下的英雄!”
白發婆婆何等人物,在“十大劍聖”之中亦是排名三甲,她如此盛讚七郎定是有的放矢,此言若傳揚江湖亦無人敢質疑。馬可煙與燕無雙的眼中同時露出驚喜的神情,發自內心的歡喜溢於言表。
七郎的心境早已古今無波,他神態恭敬,麵上雲淡風輕道:“婆婆謬讚,七郎愧不敢當!江湖中臥虎藏龍能人無數,七郎豈敢言無敵?”
對於七郎的謙虛白發婆婆更加欣賞,麵上現出慈愛之色道:“因緣際會方令公子至此,亦是無雙這丫頭福緣深厚,有你這名震天下的‘嘯月神龍’護衛她,老身亦不需再踏足塵世受顛沛之苦。”
七郎已曉得她有拜托之意,要將燕無雙平安返回大雨皇城的重任交付於己,於是重重點頭朗聲道:“婆婆放心,七郎但有三寸氣在定會護衛無雙小姐安全!”
七郎之言豪邁慷慨,無形之中透出衝天霸氣,亮如星辰般的雙眼中亦有睥睨天下的氣勢,身上氣質的轉變立刻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終於相信眼前這看似文弱有如翩翩濁世家公子的少年郎已有笑傲天下的本事。燕無雙更是眼中蘊淚泫然欲泣,深深為愛郎的話語感動。
白發婆婆欣慰異常,知道七郎乃是一諾千金的真漢子,有他承諾既可放下心來,回頭看了一眼燕無雙和馬可煙輕笑道:“可煙與無雙自小便情同姐妹,她是無雙的姐姐,你喚她一聲姐姐也是應該的。但是你可不許欺負無雙,否則她這個牙尖嘴利的姐姐可會叫你好看。”白發婆婆之言話中有話,她在馬可煙道出其與七郎的“姐弟”關係時沒有細問,現在卻加以承認,並且她不說七郎與“光宗七少”行四的聶可政義結金蘭,按此推理喚可煙姐姐順理成章,卻從燕無雙那裏落實二人的身份,這已有警告馬可煙七郎與她和燕無雙之間孰遠孰近之意。
馬可煙冰雪聰明,已明曉白發婆婆言外之意,心痛如絞苦澀難當,眼中一抹憂傷掠過,立刻垂下頭去遮掩悲傷。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七郎身上,無人察覺她的失態。
七郎於男女間事一竅不通,怎曉得這短短數語間暗藏的諸多隱喻,他恢複先前的儒雅,恭聲道:“婆婆可放寬心,七郎定不會欺負無雙小姐,亦不會令可煙姐姐惱我。”
白發婆婆點頭道:“過來吧,坐到婆婆身邊,把這半年來令你俠名更盛的種種軼事講與婆婆聽。”
七郎聞言大大方方的走到白發婆婆身旁坐下。
紅菱等門下弟子心中暗歎白發婆婆對這念七郎萬分喜愛,要知道鳳鳴島弟子數百,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排定身份,能立於此廳中隨侍白發婆婆的皆是關門弟子,而在她麵前尚未有晚輩被賜座的先例,即使是身為大師姐的紅菱和最受疼愛的燕無雙也隻能站著,同樣,無數至交好友的子侄前來拜訪也不曾被賜座,這一微小的細節足見七郎在她心中身份之超然。
白發婆婆看到門下弟子在悄聲議論,假作生氣道:“紅菱,你們下去吧,站在這裏既不能暢快議論指點亦失了我鳳鳴島的禮節,讓馬元帥和念公子笑話。”
紅菱諸女輕笑著相繼退下,臨去前尚不忘向她們的小師妹燕無雙遞出鬼臉和取笑。紅菱身為門中大弟子,行事謹慎心思細致,知道師尊要與馬戰天密談,出門後立刻吩咐師妹們嚴守四處,勿使閑雜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