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次日從入定之中醒來神清氣爽,他知道自己的殺神訣無意之中契合天道再有突破,欣喜之餘反倒更加放鬆心態,上次突破是在趕往月圓國的“順城”號上,那次是借著吹奏樂曲由曲入道,這次則是無意之中進入空靈之境。兩次都是因“情”而突破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見殺神訣的“放”境並非無情恰恰相反是有情。既然頓悟是自然而成,那麼就無需強求順其自然的好。
天意連續幾天沒睡,到了天亮時分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七郎心疼她也沒有叫她獨自走出房門來到客廳。一進客廳就見到花文鈺正與聶可政捧著大壇的竹葉青在豪飲,而花文鈺似乎絲毫未見疲憊。
“二哥,你來得好快啊!周舵主說你需兩日後才能趕到的,怎麼提前了?”七郎幾步跨到花文鈺麵前一臉欣喜道。
“周大慶說的是兩個白天,我則是日夜兼程趕來的。”花文鈺還是那身乞丐打扮,頭發亂蓬蓬的。
“來!三弟,我們三兄弟先痛飲一壇!”聶可政心懷大開將一大壇竹葉青丟給七郎,早把自己的身體尚未痊愈一事丟到了一邊。
七郎知道兩位義兄都是性情豪爽之人於是也不矯情做作猛灌了一大口後道:“痛快!痛快!”
花文鈺眼含笑意看著七郎道:“我接到傳書時尚在鎮天莊未曾離去,當即便匆匆追趕,可是你實在是太快了,我跑死了四匹馬還是被你落下了足足五天路程。我在路上就想,等見到你的時候一定把你那匹馬要來。”
七郎聞言哈哈大笑,舉壇又猛灌了一大口道:“是小弟不好,讓二哥空跑一趟。”
花文鈺聞言麵色一沉將手中的酒壇“嗖”的一聲拋向七郎,這一拋可是攜著他五成的內力,顯然是動了真怒。
七郎反應神速,右手閃電而出一引一卸巧妙的將那壇酒吸在掌中,他知道自己的這句客套話讓花文鈺動怒於是一臉笑容的把酒又遞到他麵前道:“二哥千萬別生氣,是小弟欠思量,我自罰一壇向二哥賠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了小弟吧!”說罷舉起自己的那壇酒仰頭幹掉。
花文鈺臉色稍霽卻仍舊沒有接那壇酒隻是略含埋怨的看著七郎自罰。
七郎喝完酒看到花文鈺氣仍舊沒消隻好看向聶可政向他求救,但是聶可政卻冷眼旁觀一點援手的意思都沒有。七郎大窘左看看右看看一橫心單膝跪地將那壇酒舉到花文鈺麵前誠懇道:“二哥,小弟真的知道錯了,再不會說這些見外生分的話,請二哥責罰!”
聶可政見七郎大禮致歉麵色亦變,他心疼這個與自己子侄輩年齡相仿的小弟弟用勸慰的目光看著花文鈺,求情之意明顯。花文鈺長歎一口氣道:“三弟,你記住:你我兄弟義結金蘭時曾經對天盟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既然做了兄弟便是骨肉至親需肝膽相照生死與共,怎麼可以把為兄當成外人一般說些虛偽的話。我兩個時辰前既到此處,大哥隻字不提謝與累這些話拉著我隻顧喝酒,這才和我之意乃把我當成真兄弟,一壇酒便勝卻千言萬語。但卻心疼你長途輾轉不忍叫醒你,這是做哥哥的真心疼愛你!”
七郎麵現愧色低頭道:“二哥教誨七郎終生不忘!”
“好了好了!你看把三弟嚇的!話說到即可,快起來吧!”聶可政心有不忍打著圓場,他性格豪爽不拘小節,雖然也氣憤七郎的客套但是卻沒有像花文鈺那樣較真。
七郎深知花文鈺乃是頂天立地俠肝義膽的真漢子,能讓無數武林同道齊聲同讚“義薄雲天”四個字便足以證明。他對自己要求嚴格也正是把自己當成生死兄弟所致,因此更不敢起身依舊恭敬的跪在地上雙手舉著酒壇。
花文鈺接過酒壇長歎一聲道:“三弟,莫要怪為兄態度惡劣,異地而處,若是三弟有難我與大哥也會不顧生死前往救援,若救援不及三弟身死,我與大哥當自絕與三弟身前以全我們兄弟忠義之名。”
“文鈺此言亦是我之心意!江湖中人每提及絕殺流皆避之如虎,但文鈺卻坦然結交,我雖從不言語卻感慨萬千。今日言至於此實在令我去一心病,自今日起,縱使望月峰塌陷天柳水倒流亦不能絕我們兄弟之義!”聶可政麵色嚴肅神情激動大聲道。
七郎眼角濕潤哽咽難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把花聶二人當成真正的兄弟,他重重的點頭道:“小弟記住了!”
聶可政和花文鈺一左一右將七郎扶起同時拍著他的肩頭,三人眼中都淚光閃現。
許久過後花文鈺將那壇酒舉起來淩空傾倒,三人仰頭張口喝著酒,雖然頭發衣衫盡皆被酒淋濕但三人卻全然不顧暢快無比的痛飲這一壇濃於鮮血的竹葉青。
一壇酒飲罷三人落座,花文鈺向七郎道:“我與大哥隻顧著飲酒,具體的事情經過未曾細談,現在你詳細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