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田樹是被初誼的視頻電話吵醒的,她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將前一天偶遇葉尋之的事如實說了一遍。
初誼聽完許久都沒接話。
田樹有種不妙的預感。
不出所料,初誼開口就沒好話,“哇,我真是小看你了。原來你不是田小慫,是田大勇啊!懟起葉老師一套套的。”
田樹:“……”
初誼又說:“或許我誤解了你的意思,你在走反向路線?比如總是攻擊對方年齡,試圖勾起對方的征服欲?”
田樹靜默半晌:“你是在挖苦我嗎?”
“當然不是。”初誼真心說道,“我覺得你這招沒準比告白管用。”
田樹有種想掛電話的衝動。
小白從被子上跳過來,臉懟在屏幕上,呲著牙對初誼做了個凶狠表情。
初誼往後退開半尺,稍稍收斂語氣:“寶貝,其實咱們換個角度啊。在某種程度上,葉老師對你也是非常特別的。無關男女之情,但你在他心裏地位也很不一樣,要是換做別人總嘲笑他年紀,你覺得對方會是什麼下場?”
腦海中將自己的臉換成磊子後,後果果真很慘烈……
“再者。”初誼繼續說著,“葉老師以前肯定不可能對你有意思啊,他是個正常男人。但一旦你暗示過後,他看你的心態就不一樣了,至少不會再把你當小孩看。”
這話觸動了田樹心底的某一根弦。
她在感情上毫無經驗,加之身邊最親近的也是兩大鋼鐵直男——爺爺和田海明都是做事力求穩妥的人,於是麵對這份不尋常的感情,她的確慎之又慎。
但心知初誼說的是對的。
昨晚撞見有人對他告白後,她第一次生出了幾分焦慮感。
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再看鏡頭那端的初誼,田樹由衷感歎:“不愧是從小和陸應白鬥智鬥勇的人。”
聽她提及這個名字,初誼表示萬分嫌棄:“和他沒半點關係好嗎?”
田樹點頭如搗蒜,“是是是,畢竟陸應白從來也不知道我們初誼故意藏拙,真以為是條小迷糊蟲。”
初誼:“……”
兩秒後對方冷酷無情地將視頻給掛斷了。
原來人人都是當局者迷。
小白在一旁打哈欠,田樹捧著它軟軟的小腦袋一通揉。昨晚葉尋之送她回來,小白見了對方,討好膩歪的要命。
一個勁兒蹭著葉尋之的褲腿不肯放。
葉尋之竟好脾氣地將它拎起來放在臂彎裏,食指輕撓它下巴。
小白立刻眉眼惺忪,舒服地直往他懷裏鑽。
“一隻非常有心機的小貓咪。”田樹捏捏它小爪子,音色漸沉,“其實你很想他吧,可惜他又要回陵城了。”
昨晚送完自己,他和爺爺在客廳聊天,田樹洗臉時隱約聽他提到,回來這一趟是為了參加外甥林遠舟的畢業典禮。
也沒錯,那是他唯一的親人,自然每件重要的事都會記在心上。
隻是很快她也要開學了,下次再見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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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警校報道的日子,田樹把東西收拾好,居然隻有小小一隻行李箱。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可帶,學校有統一的服裝發放,床上用品也是規定好的,所以不需要提前準備太多。
爺爺想要送她下樓。田樹拒絕了:“沒關係,就這麼幾天,周末有空我就回來。您就當我出去玩兒了。”
看似安慰爺爺,真正放心不下的卻是她自己。
這一走,家裏就隻剩爺爺一個人了。田海明大半年時間都在外邊,老人獨居無論如何都讓人放心不下。
爺爺又怎麼會看不懂,拍拍她腦袋,故意繃起臉,“真把爺爺當廢物了?”
“胡說。”田樹咕噥一句,“我隻是怕想您。”
“想我可以打電話,學校不是讓帶手機?”
田樹“嗯”了一聲,深深看爺爺一眼:“那我走了。”
“去吧。”老爺子揮揮手,“好好表現,別給我和你爸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