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第十 新(1 / 1)

天氣轉暖,快要入夏的時節冉鳶已經換上了略顯單薄的大袖衫,從季晟這邊看去,正好能看見寬鬆的金絲梅花雲煙裙下高高隆起的肚子。

“阿鳶很快就要做母氏了……”言至此,他低醇的聲線一頓,燦若星辰的深邃黑眸轉瞬暗沉了起來。

他們即將迎來第一個孩子,冉鳶的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昔日她的聰穎睿智連他都歎服,他們的孩子定當是最聰明的,可若是沒有母氏教導……

忽而,寺人許自殿外疾步入來,朝著席間恭聲說道:“大王,閎統領歸來了,在外求見。”

“閎?讓他入來。”

季晟起身,峻拔的身形英挺,斂了麵上的溫和,不怒自威的目光看向了殿門處大步而入的男人,一襲布衣魁梧,正是他出征前留在宮中護衛冉鳶的甲衛統領,而他身後還跟著一人,赫然是冉鳶昔日的侍女女音。

宮變那夜,是閎帶人在雱宮內和叛軍廝殺,拖延了時間,女音才得以帶著冉鳶從小道離開,季晟回朝後,下麵的人並沒有找到閎和女音的屍首,他料想兩人還活在世間,還著了幾人去尋。

“末將拜見大王!”

“女音拜見大王!”

閎為人正直,唯王命是從,季晟出征前才放心將冉鳶留在宮中,可惜還是讓人鑽了空子。女音更是個中高手,季晟早些年才使了手段將她送入了冉鳶宮中。

“末將有負大王所托,還請大王降罪。”

當日宮中嘩變,閎帶領禁軍甲衛和叛軍殺做一團,眼看女音帶冉鳶逃走,依舊是放心不下,等他順著追去,救下了廝殺中重傷的女音,眼看大勢已去,兩人強撐著一身傷勢追著冉鳶的腳印去尋她,可惜未果。掌握政權後,鄭太後嚴格控製上都,他們二人隻得入了野鄙之地治傷,再出來時,才知曉季晟已經回朝,便入宮請罪。

季晟看著閎空蕩蕩的左袖,沉聲道:“起來吧,你忠心可嘉,何罪之有。”

而女音早在看見冉鳶時便紅了眼睛,過去跪在了冉鳶麵前,見她腹中子嗣無恙,喜極而泣:“夫人……”

那夜她抱著必死的決心殿後,存著一口氣再去找冉鳶,卻沒了蹤跡,天寒地凍她恐慌冉鳶出事,連傷勢也顧不得到處找,後來實在是撐不住了倒在了雪地裏,是閎背著她找了地方去治傷。

“女音?”冉鳶好奇的看著跪在麵前哭的少女,皺著眉頭呢喃著這兩字,總覺得在何處聽過,實在想不起來急的撓頭。

季晟走了過來,拉住她亂抓的手,溫聲道:“想不起來便別想了。”

女音這才發現了冉鳶的異狀,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她伺候了冉鳶將近三年,最是知曉冉鳶的她,驀地看見如此怪異的冉鳶,已是自責到極點。

“是奴沒有保護好夫人……”。

看她哭的厲害,冉鳶也撅起了嘴,似乎打算和她一起哭,無奈的季晟隻能出聲道:“既然回來了,往後就繼續留在雱宮服侍夫人吧。”

女音忙擦了眼淚欣喜拜跪:“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