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一時間鴉雀無聲,過得半晌,這才采聲雷動。
二人武功極高,適才天火刀法對枕雲訣,乾坤劍對飛刀神技,數個回合如電光火石,場中數千之眾也隻寥參數名高手看清。
長風從空中飄落,麵不改色。
江湖卻是臉色凝重,一言不發。
這當中最訝異的,還是諸葛倚天。他和長風相識雖暫,卻一直視其為初入茅廬的武林後輩,殊不知他武功之高,幾和江湖不相上下。
二人這一戰最終以萬裏長風的飛刀擊破乾坤門主的劍網,劃破袖角稍勝半招。
那華服少年讚道:“乾坤門主和星辰少主一戰,從此天下揚名。殷殿主,這車輪戰是否繼續?”
殷九霄適才見了當世二位少年高手各顯神通,心下震駭。自忖與江湖一鬥,即便不分勝敗,但餘下的宮主殿主,絕然難以抵敵萬裏長風和諸葛倚天。
他臉色灰敗,想不到一場精心策劃的車輪大戰,最終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按約下的規定,幽冥教若然落敗,這些人便須盡數釋放。
當即擺了擺手,說道:“各位便請自便。”
秦太歲和幾名宮主殿主大是不岔,但為首的廣寒宮,冥王殿意念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麼。
星辰城,秋水宮,乾坤門眾人無不大喜過望,想不到身陷幽冥教天羅地網,尚有脫身之望。
華服少年長聲一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神教諸位,就此別過。”
殷九霄,獨孤蘭若諸人不語,率眾退入廣寒宮中。數千幽冥教眾紀律嚴明,魚貫而入,盡顯大軍風範。
華服少年朗聲道:“諸位,這便隨我來罷。殷九霄不敢違背武林規矩,表麵放行,但說不準有其他教眾設卡阻攔。這教中機關無數,要走出生天,並非易事。”
長風道:“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今日得以脫困,閣下實有一半的功勞。”
這正是眾人都關心的問題。
那華服少年笑道:“在下蓬萊派門人,複姓東方,名遺星。”
眾人哦的一聲。諸葛倚天見聞最廣,知東海蓬萊派是當世二大世外仙派,和西方的昆侖派東西並峙。這一派係絕少卷入武林爭鬥,隻知武學極是艱深,千百年來偶有二三個鋒芒乍露的大高手流出而已,可說極是神秘。
眾人半數未聞蓬萊派之名,至於東方遺星四字,便是諸葛倚天也從未聽過。一時間將信將疑。
長風道:“幽冥教與蓬萊派相去不遠,是以閣下對幽冥教布局,了如指掌?”
東方遺星笑道:“幽冥教實力雄厚,足以與地麵的三大門派對抗。況且星辰,秋水,乾坤三大中土勢力,即將麵臨天外來客的侵襲。這當口如和幽冥教正麵相爭,那可是背腹受敵的凶險局麵。”
長風點頭道:“不錯。此刻咱們要做的,乃是一致對外。除三派修好外,更要借幽冥教之力,將外星人擊敗……”
他話音未落,江湖已冷冷道:“你弑我師尊,試問星辰城和乾坤門,如何修好?”
沈若詩亦道:“我師聖香師太之仇,今日做一了結。”
他二人認定長風便是殺死天地老人和聖香師太的凶手。一時間秋水宮和乾坤門諸人一擁而上,諸般兵器便要往長風身上招呼。
星辰城群豪將長風團團圍住,雙方劍拔弩張,轉瞬便是一場惡戰。
諸葛倚天喝道:“且慢。”他凝視長風,一字一句的道:“萬裏少主,我師兄天地老人,是否死於你手?”
他適才見長風和江湖一戰,實有可和師兄一鬥的實力,本來認為長風無辜,但此刻已增三分疑慮。隻須長風說出一個“是”字,立時便和江湖聯手誅之。
長風凜然道:“日月可鑒,我長風若是誅殺天地前輩的凶手,教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東方遺星忽道:“聖香師太和天地老人之死,有誰親見?星辰少主雖可與二位前輩一爭短長,但並難說能勝二老。二老武功既高,資曆更是深厚,又何以見得少主能在二老身上討得了便宜?栽個大筯鬥也未可知?”
聖香師太和天地老人俱是當世武學資曆均達絕頂的大高手,以萬裏長風一個武林後輩想要連創二人,確是難乎其難之事。
江湖卻是斬釘截鐵地道:“萬裏長風殺我恩師,乃是我親眼所見。”
眾人嘩然間。長風怒目而視,喝道:“江湖,你血口噴人,是何居心?”
不料話音剛落,沈若詩已然駁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師聖香師太傷於你手,也是我所親見。”
饒是長風智計百出,此刻受二派首腦指責,也不由得又急又怒:“江湖一人冤我便也罷了,沈若詩也如此咄咄逼人,二人同時指認,更是百口莫辯。這二人看來實非信口雌黃之人,但何以一口咬定,此事是我所為?”
“這中間定有極大的陰謀,若非另有一個神秘之極的高人所為,弑死了二派宗主,便是江湖與沈若詩二人,本身便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