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武人自誤,相談甚歡論古今.(1 / 2)

“張浚!你這般言辭,卻是有幾分詭辯的味道了!兩宋兵事疲敝已然是痼疾,其因由雖自趙匡胤防範武將效仿當年陳橋之事,但真正的原因便是兩宋君臣合力壓製武人。趙匡胤擔心前事再演,而趙光義高粱河之戰、雍熙北伐兩此慘敗,也讓他對武人的好感消磨殆盡,其後數代君主雖對武人抱有期許,可惜他們未有讓人亮眼之戰績,不說逢戰必敗,但敗多勝少也是不爭的事實。武人不能戍邊,那便隻好寄希望於外交了。”

張浚也是歎息:“是啊!我大宋兩百年盛世,不是武人戍邊換來的和平。而是一條條盟約,一份份合議書,無數絹帛歲幣,一個個皇女外嫁換來的。試問聖君,你若為皇帝,可會重用這般無用武人?”

“哼!張浚,當年大隋豈是如今羸弱宋朝所能比擬的?不提文帝終結亂世,大業七年征高句麗之前,大隋聲威之隆,你可在唐人所著之史冊感受一二!”

“若無三征之舉,大隋不會如此迅速土崩瓦解,自然沒有李唐代隋之事。”

“往事已矣,不提也罷。你數次為相,自然知曉北征的必要性,可惜彼時大隋皇帝成了苻堅,天下共討之。而在一些特殊時期,所謂民族大義是比不上一家一族之私欲的。”

張浚臉色訕然,卻是坦然說道:“當年帝辛之事,姬宮涅之事,始皇帝之事,王莽之事,還有聖君之事,皆無錯也,隻是你們太過急切,自然招致各方針對。而你們的繼任者行事自然溫和許多,承先輩之製度,合各方之意願,成就千載名聲。”

“說的好聽,無外乎力量不足以鎮壓當世而已!”

“聖君言重啦!我記得大業七年,聖君聲威赫赫,一言而為天下法。一怒而四方懼。一紙詔書,兩百萬軍民齊聚北疆,這是何等的威勢?恐怕當年始皇帝都未有這般氣象吧?當時聖君之力量,可謂千古難尋!為何征高句麗會敗?當時門閥,世家,勳貴們都知道,一旦北方無戰事,聖君便會梳理國內,而他們隻能成為待宰羔羊,成敗榮辱不過看聖君心情。聖君若為那些人中的一員,會把家族存續的機會,個人榮辱的抉擇拱手讓人乎?”

楊廣大笑:“你說的不錯,當年我為皇帝,自然是壓服四夷,邊民聞之而懼佈,不敢窺我神州爾。而我之所為,不過是為了打造一個大大的盛世,讓當時的大隋外無邊寇,內無饑饉而已,何錯之有?”

“當年聖君身為君父,殫精竭慮打造盛世自是無錯。可能聖君忽略了一件事情,聖君之天下乃是億兆民眾,與貴族門閥之天下並不相同。可記得聖君廢九品官人法,創科舉製,確是打破了自周朝一來的社會架構。還記得門閥的驕傲在哪嗎?那便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你打通天下人上升的通道,卻也動搖了貴族門閥千年以降的愚民之策。做為先進製度的倡導者,聖君自會留名史冊,但那些人自然不會讓你好過,七年亡隋便情有可原了。”

“好一個情有可原,自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其後虞夏殷商,二周傳秦漢,王朝流轉不息,大隋被取而代之我並無多少怨言。但我一身罵名,何其無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