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蒼穹,短暫的照亮了天地。
一處小山坡上,野草幽幽,借著雷光可以看到其中有一塊小小的空地。
小空地是新翻出來的泥土,堆砌成了一個小土包。
小土包中間覆蓋著一塊黑布,上麵壓著一塊巴掌大的石頭。
轟隆!
雷光剛消失,雷聲這才傳來。
轟隆隆!
雷聲震耳欲聾,響徹天地。
啪嗒!
一滴水落在小土包上,瞬間就被幹巴巴的泥土吸收了。
啪嗒啪嗒!
強降雨傾瀉而下。
借著雷光,大雨仿佛是一串串水晶雨簾,從天上垂簾下來,在呼嘯的夜風中搖擺不定。
突然,小土包“顫”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了動靜,仿佛剛才那一刹那不過是幻覺。
驟然間,小土包再次“顫”了一下。緊接著,小土包劇烈聳動起來,仿佛有怪物要從裏麵鑽出來似的。
轟然間,一不明物體破土而出!
雨水眨眼間將破土而出的不明物體洗刷幹淨。
赫然,竟是一隻手爪!
手爪掌心朝上,小巧玲瓏,蒼白無血,仿佛是麵粉捏製而成的。
在這荒山野嶺,一個翻新過的小土包上突兀的鑽出這樣一隻手爪,著實驚悚。
下一刻,小土包再次鑽出一隻手爪,同樣的小巧玲瓏,蒼白無血,像是麵粉捏造的一樣。緊接著,小土包劇烈顫動了起來,兩隻小手爪似是要在挖出什麼來似的,不斷的抓挖泥土。
不一會兒,一顆頭顱破土而出。
“哼!”
髒兮兮的頭顱一聲悶哼,鼻子噴出泥土來。
“呼呼~”
頭顱仿佛幾個世紀都沒有呼吸過似的,拚命的汲取著新鮮空氣。
雨水衝刷著頭顱上的泥土。
泥水順著頭顱的臉龐留下,不時的流入正在大口呼吸的嘴巴裏,引起一陣咳嗽。
不一會兒,在雨水的衝刷下,原本髒兮兮的頭顱已經幹淨了很多,可以分辨出來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麵色慘白,簡直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具屍體。
慘白的小孩子緩過氣來之後,兩隻小手開始扒拉著泥土,艱難的把自己整個身體從泥土裏挖了出來。
隨著慘白的小孩子把自己的左腿從泥土裏挖出來後,他自己可算是大鬆了口氣,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神經的時候。
因為自身體內的元氣已經幾乎消耗殆盡了,但是由於自身脆骨病的原因,必須要找一個平整的地麵,再鋪上雜草,才足以讓自己的安然無恙的躺下來休息。
否則,隻要有一樣沒做到,那自己要麵臨的即便是最輕的也是骨斷經折。
所以,慘白的小孩子即便現在已經筋疲力盡,但仍然咬牙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後,身子晃了晃,險些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待他穩了穩身形後,開始觀察著附近的地形。隨後,他苦笑一聲。
慘白的小孩子在原地轉了一圈,發現自己身處在野草之中,而這些野草全部都比他高很多,他根本無法觀察地形,尋找平整的地麵。
但是,他腦子轉得很快,一下子就注意到自己的腳下的土地。
緊接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蹲下身子,開始挖土。
“果然!”
慘白的小孩子從自己爬出來的小土包裏挖出了繈褓。
他抿著嘴,抽了抽發酸的鼻子,將所有的情緒暫時壓了下去。
接下來,慘白的小孩子將小土包填平,鋪上繈褓,整個人躺了上去。
“啊!”
慘白的小孩子躺下的那一刻,體內蘊藏的元氣全部都用光了,一絲不剩。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舒服享受一下,左邊後肋骨傳來哢嚓聲,劇痛隨之傳來。
此時,他能感覺到左邊後肋骨的繈褓下,正硌著一顆黃豆大小的東西,估計是小石子。可是,他卻沒有力氣去拿開那顆小石子。甚至於,他現在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脆骨病,導致全身骨頭極其脆弱的一種疾病。
慘白的小孩子隻能默默地承受著,暗自運轉《逆天神經》,吸收天地元氣。
哪怕左邊後肋骨劇痛難忍,硌著一塊小石子讓他心中就像有根刺一樣難受,但他仍然要集中心神,全身心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吸收天地元氣之中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最脆弱的。
現在哪怕是一隻螞蟻,都能夠置他於死地。
所以,他必須趕緊吸收天地元氣,儲藏在體內,再轉化為自己的能量,以便驅使,才能保住性命。
下雨,對於平常人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哪怕是淋了一身雨,頂多也就罵一聲晦氣的事兒。
可是,對於得了脆骨病的慘白的小孩子而言,在沒有元氣的保護下,淋雨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