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幾萬人，即便隻是穿過一道城關，也是一個相當緩慢的過程！
足足三天時間，這大幾萬人才經過了潼關！
人一過萬，無邊無沿，人頭密密麻麻的，像是剛剛挖出來，還沒來得及收的山藥豆。
陳仁站在一個山坡上，一邊替角端清理鱗片縫隙裏的草葉子，一邊看著人頭發愁。
“好靈獸！”公孫弘來到山坡，看著角端說道：“此獸隻在傳說中出現，據古籍載，以虎豹為食，但進人，益人，可禦使真靈，一旦認主，便可與主人心意相通，傳說乃是仙家坐騎。不想世上真有此物！”
“也是機緣巧合碰到的。”陳仁勉強一笑。
“怎麼？發愁這些人怎麼辦？”公孫弘笑問。
“嗯。”陳仁喟歎一聲道：“我雖不明白為什麼雍王會無視假道伐虢之事，讓大幾萬人在他的領土上穿州過府，但如果我是雍王，這些壯勞力，我是不會讓他們進入敵國的！這是在資敵！”
“不過……外甥我也管不得許多。”陳仁自嘲一笑：“達者才能達則兼善天下，外甥我，是個窮者，我能幫他們的，也就這麼多了，但求心安罷！”
這些人中有許多病患，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平民老百姓，終日勞作，營養又跟不上，大部分人都是一身暗病，稍微有個頭疼腦熱的，那就是病來如山倒！他本打算把這些人帶到涼州，然後慢慢給他們醫治，從中他自己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但雍王應該不會那麼沒腦子！
“哈哈哈哈！”公孫弘突然大笑：“小子，你知道張其雲為什麼對這些難民如此緊張嗎？”
他指了指城頭，張其雲就在城關上，披甲帶械，可謂武裝到了牙齒！這些難民過城關時，一個個甲兵也是如臨大敵！
“怕起民亂？”陳仁理所當然的道。
“民亂？”公孫弘冷笑：“別說不到十萬人，就是百萬人的城池，這三萬天衛軍，殺起來也不費力！你以為屠城是怎麼來的？城中民眾就不知反抗？隻不過，他們的反抗隻是笑話罷了！”
“張其雲是在怕氣疫！而不是怕這些手無寸鐵的難民起什麼民亂！”
“氣疫？”陳仁一愣。雖說鎮瘟符的確不夠這麼多人用的，但這一路走來，他也沒發現有起瘟疫的征兆！
雖然他管不了幾萬人不吃生水，不隨地大小便，但他們即便穿州過府，也一般不入城，不往屍體多的地方去！並不在一個地方多停留，加上日入深秋，這裏又是北方，蚊蠅日少，起瘟疫的概率應該不大！
“大災必有大疫！若非雍王怕你爹挾滅胡之威，直接進兵雍州，他斷然不會放這些人入關的！”公孫弘搖了搖頭：“我公孫家的暗樁遍布大衍，有暗樁回報，就在這幾日，魯郡等地已經起了氣疫！”
陳仁點了點頭，不過他倒不擔心這個，天醫祝由術有一道法咒，祛瘟咒，若是真起了氣疫，對他來說，也不過是用時間換真靈的事。
“公孫家勢力如此之大？”陳仁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我公孫家負責西域商道的開拓與維護，這行腳天下的商隊便是我公孫家的眼睛。”公孫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也是你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