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南淡淡道：“您有空回來嚐一嚐，知道了。”
電話掛斷，獨坐辦公室的一家之忍不住回想曾。
她從來隻給孩子們做，偶爾在的時候能蹭上兩口。孩子們小的時候一口也不願意吃，最後都是一個人默默吃完。
孩子們離家赴學之後，她也沒有過廚房。
鄢南正瀏覽各部門遞上來的季度預算，書房外傳來“叩叩”兩聲，母親提一壺花茶走了來。
“安排兩個住家傭人吧，凡事都能照顧點。”
鄭嵐提議。
鄢南搖頭：“有鍾點工夠了。”
接過母親手的茶壺，取兩個洗淨的茶盞，斟至半滿。
鄭嵐在書桌對麵坐下。
活寶鄢北不在的時候，母親從情緒到氣質都清冷下來，全身上下一不透出端莊高貴，這是她的常態。
而鄢南完全做不到讓母親愉悅開懷。
鄭嵐抿一口花茶，垂眸嗅探洋甘菊芬芳。
鄢南隱隱猜到她此行目的了。
鄭嵐開門見山：
“聽馮阿姨說，你最近在談戀愛，是嗎？”
馮阿姨名為馮宛，是邱梨的母親，也是鄭嵐關係匪淺的閨中密友。
鄢南：“嗯。”
鄭嵐放下茶盞，線條柔美的杏眼眼角微彎，笑容溫和，眸中卻全溫度：
“玩一段時間，盡快分手吧。”
她查過個女生的背景，幼年開始單親家庭撫養長大，母親文化水平很低，家族直到現在都在農村務農。她的父係家族倒是容州當地有名的書香門第，但是，算她的父母當年沒有分手，憑舒家的家，和鄢家也是完全不能相配的。
鄢南早料到她會這麼說，反應十分冷靜：
“媽，如果是父親來問我，我會否定這段感情。如果是您，我坦白地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分手。”
鄭嵐向後仰了仰，精致的黛眉擰起：
“我是為了你們兩個好，包括個小姑娘，我聽說她現在在大學書讀得很好。可你爸爸”
鄢南：“我知道，所以希望您在父親邊能幫我瞞住。我現在正在接手家族和集團的各項事宜，不瞞您說，以後父親的一切，包括您的一切，都會在我手，到時候沒有人能阻止我做什麼。”
鄭嵐：“要少年？五年？十年？別太天真了，你爸遠比你想象中厲害得。”
鄢南深深抬眸看向母親，薄唇輕啟：
“如果意外得知了，讓當我在瞎玩吧，沒到談婚論嫁天，不會有大動作的。”
鄭嵐搖了搖頭：
“你怎麼和你爸一樣固執。”
“還有。”
鄢南將視線投向熱氣氤氳的茶杯，
“馮阿姨是您的閨蜜，我不方便指什麼，希望您能幫我找她聊一聊，讓她對女兒加管，不要去擾我女朋友。”
鄭嵐奈地答應，會去傳達一二。
這場母子懇談會此不歡而散。
同一天的午後。
清華大學朱遂寧數學研究中心二樓，朝西的一間小型實驗室內，兩名女孩一前一後背對背坐，將近三十分鍾沒有對話。
終於，舒昀將matlab代碼寫完，雙手一攤倒到椅背上。
爾雅一局遊戲還沒打完，憋屈地問：“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舒昀：“of course！”
爾雅：“我你媽傻打野，你媽上輩子生下你這個玩意兒”
等她飆完髒話，自家水晶爆炸，爾雅十分幹脆地把手機關機扔垃圾桶。
舒昀長長伸了個懶腰：“你們雜誌社都不需要趕稿的嗎？從來沒見過哪個設計師比你閑。”
爾雅：“我一個人占我們雜誌社21股份呢。”
舒昀：“哦，當我沒說。”
爾雅最近在酒吧認識了一個小狗，才談幾天，這兩天又不大想理，可小狗太黏人，她實在懶得應付，幹脆跑到舒昀學校躲，能躲幾天是幾天。
“我為你搜集的鄢氏豪門秘辛你看了沒有？麵把們家的家族產業，五大姑八大姨的豪門軼事，還有鄢南爹媽的生辰八字興趣愛好都給你整理出來了。”
爾雅邊說邊笑，
“我當年不該學什麼藝術設計，做偵探或者八卦記者好像適合我。”
舒昀懶腰伸個沒完：“看了看了，鑽研過了。”
雙手新落回桌麵，又放到鍵盤上開始敲打公式。
爾雅嫌她太敷衍：“你咋一點都不急急呢，我都替你急死了。”
舒昀：“急有什麼？們家這種背景，算我想闖也是闖不去的。而且我有預感，很快會有人動找上我的。”
她敲完一行代碼，翻開手邊的筆記本，執筆寫寫算算，嘴淡定地說：
“而且，鑽營們是一回事，打磨自己要。否則算我成功擠鄢家，也法獲得所有人的尊。”
爾雅捧臉打量她的側顏：
“可你都已是清華大學的博士了。”
舒昀稍稍抬眼：
“清華博士麼，其中著作等身的有幾個？人叫得出名字的又有幾個？學習是永止境的。”
爾雅看她的眼神愈發熾熱：
“哇，我真是越來越崇拜你了。你以後不管怎麼對付鄢家的人，本大小姐絕對唯你馬首是瞻。”
舒昀把筆一擱，笑開了花：
“哪有麼麻煩。實在不行的話，還有下下策嘛，你知道我這個人耍心機的時候沒有下限的。”
爾雅：“說來聽聽？”
舒昀望了望窗外落英繽紛，回眸，朝閨蜜狡黠地眨兩下眼：
“大不了爬上的床，搞大我自己的肚子，挾天子以令諸侯，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