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詔卷起狀紙,輕敲著掌心,眸如深井:“詹興朝膽大妄為,在定國公府對朝廷官員公然亮刀,拿下!”
一聲令下,那些衙役還有什麼顧慮,紛紛撲上去,將那繡花枕頭一樣的詹興朝幾下製服,一腳下去,軟趴趴倒在地上。
詹興朝還想反抗,一名衙差直接摁上他的頭顱,壓製在硬地上,那張還算俊俏的臉徹底變了形。
“婁詔,你敢……”詹興朝動不能動,身上壓製幾乎讓他喘不動氣。
婁詔往前兩步,居高臨下看著,詹興朝此刻就像一條爛魚,隻剩眼珠子能動。
“帶回順天府,關起來。”婁詔一聲令下。
劉沛哪敢怠慢,一邊臉上還掛著五指印,很不得上去踹詹興朝兩腳:“來人,給詹犯堵住嘴,在場有老太君、夫人和小姐,別給驚著。”
有人塞了塊破爛布進詹興朝嘴裏,後者隻能徒勞的嗚嗚。
婁詔看去孔深,很容易就看出他眼中的慌張。
今日之事,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孔深的主意,不然詹興朝這種人不會盯上馮依依。
孔深見婁詔一直盯著,心中不免發虛:“婁大人,草民可沒犯過什麼錯事,更不知道辛城的什麼亂民。”
“自然,”婁詔收回視線,“孔先生不過就是去南麵幫著買些美人,小童,僅此而已。”
婁詔不禁咬了牙根,就是因為這些享樂的權貴,多少好人家的孩子遭難?
“冤枉,”孔深大喊一聲,“草民昔年到底與大人同窗,可知我孔家是清白人家。”
孔深的反應在婁詔意料之中,平時做事,孔深的確小心,隻是他忘了,當初關語堂陰差陽錯救了李貞娘,徐玨帶回其中一個人,一直關在順天府。
“孔先生如此在意清白,那便跟著回一趟順天府查清楚,在林公爺府上咱就別打攪了。”劉沛開口,看似勸說,實則就是抓人。
他現在是徹底跟著婁詔,反正永王那邊饒不了他,倒是婁詔不日就成左相,誰能動得?
衙差動作利索,可不管孔深辯解什麼,直接給套上繩子。
沒一會兒,人呼啦啦的全出了前廳,詹興朝被連拉帶拖的弄了出去。
林灤忍不住心裏發驚,這一趟鬧下來,國公府怕是以後就要和婁詔綁在一起。
“婁大人請坐,”林灤麵上回複平靜,還想著把自己從中摘出去,“這是查案子呢?”
婁詔看著地上礙眼的兩隻箱子。
“哦,周管事,”林灤叫了聲,指著那兩隻箱子,“找人送回永王府。”
老太君眼看一場鬧劇被婁詔翻手間壓下,竟然直接帶走詹興朝,有理有據,誰也無法辯駁。
再說那詹興朝當眾抽刀是真,滿廳的人看見,這件事永王府怕是壓不下。
“無事,咱們回後院兒。”老太君從椅子上坐起,不悅的看了眼喬氏。
心道,婁詔方才話裏說得明白,這喬氏還在多想,林苑根本就進不了婁府。
老太君手搭上馮依依的小臂,聲音變輕:“沒事,外祖母會替你做主。”
離開前廳,幾個女人走上遊廊。
喬氏往馮依依看了兩眼,笑著問:“婁大人適才說得何意?你倆……”
“你回去忙,我和依依有話說。”老太君眸光一厲,不給喬氏好臉色。
“是。”喬氏訕訕停步,臉上尷尬一笑。
老太君帶著馮依依繼續往前走,支退了其他人,到了安靜地方,兩人一起坐上長椅。
“婁詔方才的話你聽見了?”老太君開口,像是詢問,“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馮依依垂首,手裏抓上衣帶:“我也不知他會來。”
幾日沒有婁詔的消息,馮依依心中不是沒想過,婁詔對她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說重新開始,說他喜歡她,會照顧她。他離開的日子,馮依依是有想他的。
原來,她在意他。
老太君搖搖頭,看起來有些疲倦:“不管怎樣,他今日的話可都被人聽見了,他說你是他的夫人。”
那副場景,看似是在警告詹興朝,實則就是想讓人知道,馮依依是他婁詔的妻子。
“今日之事也虧他,不然詹興朝不會罷休,那人心眼不正,想要什麼不擇手段。”老太君道,“你想怎麼做?”
馮依依仰臉,入目是廊簷垂下的絢爛藤花:“我想去見他。”
老太君拍拍馮依依肩膀,臉色柔和:“去吧。”
“嗯。”馮依依站起,轉身往回走,靚麗衣裙襯著一把細腰,婀娜柔軟。
老太君看著身影遠離,歎了一聲。
到底是人開心就好,為何非要逼她們?真到骨肉分離,誰心中又會好受?
水榭,馮依依坐上美人靠,看著碧波湖水,荷葉連天。
她已經讓人去前廳叫婁詔,如今就等著他過來。
很快,就聽見了腳步聲,看著水中倒影,就能知道來人是何樣的風姿。
馮依依站起,看去水上棧道的婁詔。他沒了前廳中那副高傲冷然,像一個普通的年輕公子。
郎君翩翩之姿,腰封下垂著一枚圓形配飾,橘色,雕著一尾肥肥的鯉魚,下頭墜了長長青色穗子。
婁詔手裏托著一個箱子,挎在腰間,臉上笑意耀眼。
“依依,知道我給你帶回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懂得,接下來又是狂撒糖時刻,激動得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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