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都沒有提到她父母的死因。

紀家在整本書裏,隻是開頭引爆五皇子和太子之爭的導火線。

炮灰的不能再灰,細節根本沒有交代的必要。

但紀雲汐的直覺,這事情,也許沒那麼簡單。

紀明喜輕歎一口氣,起身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雲娘,你過得開心,爹娘才會安心。”

“我知道。”紀雲汐順勢從身側掏出一張紙,遞給長兄。

紀明喜接過:“這是?”

“哦,這是我讓晚香她們理的單子。這三年,我給楊衛添送的布匹綢緞、佩刀佩劍、時令蔬果、小吃點心等,我都折算成銀兩了。”紀雲汐輕輕轉了轉手腕上戴著的嵌珠金玉鐲,那顆成色極好的寶紅色碧璽微微閃光,襯得紀雲汐膚如凝脂,“還得麻煩大哥明日退朝後,交給禮部楊侍郎,請他們在三日內將銀兩給我送來。”

這楊侍郎,就是楊衛添的爸爸。

紀明喜無言片刻,一目十行掃了眼。

紀家兩位長輩,年輕時便豔冠大瑜,生得這些兒女們,個個也是容貌一絕。

紀明喜長得雖沒有紀雲汐和紀七那般招人,但五官皆是不俗。

加上他溫柔慈悲的心性,麵如冠玉,宛如佛子。

“楊家手頭一直不富裕,這錢楊家一出,他們日子怕是會過得比較艱辛。”紀明喜道。

紀雲汐不為所動:“那些東西,是給我未來夫婿的。他楊家既已不是,物歸原主不是理所應當嗎?”

開玩笑,項目既然已經夭折,吃進去的,當然要給她吐回來。

當她扶貧做善事啊?

紀七:“紀三,我給楊衛添也送了匹馬,這個你記上了沒?”

紀雲汐:“?你沒和我說過,你什麼時候送的?”

紀七閑閑道:“去年吧。”

紀雲汐奇怪:“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紀七:“討厭是沒錯,那誰讓你眼瞎,我真當你們會成婚,那他不還是我妹夫?”

紀雲汐斂目:“記上。”

紀七來了勁,笑了兩聲:“我讓管家來一趟。”

紀雲汐想了想家裏幾個兄長大手大腳的樣子,又問:“你還送其他了嗎?”

“沒了。”紀七強調,“我是真的很討厭他。”

“行。”紀雲汐看向紀明喜,“大哥,你呢?”

紀明喜不太想為難人:“算了吧。”

“哥。”紀雲汐軟了聲。

紀明喜瞬間潰敗:“我送了幾幅珍藏的畫作……”

紀雲汐:“記上。”

紀明喜:“但是……”

紀雲汐:“哥,我記得之前你有和我們說過,不應拿的不該拿,拿了易招惹禍端。所以,我這也算是在幫楊家。”

都是歪理,但想想確實也有些道理。

紀明喜:“也是,那我還給楊侍郎送了幾幅好字。”

紀七和進來的管家交代了幾句,又道:“對了,老六那家夥還給送了不少好酒。其他幾個也送了不少。”

紀雲汐端起茶盞抿了口:“嗯,都記上。”

跟著管家一起來幫忙的小廝聞言,大著膽子問道:“大爺,七爺,三姑娘,小的之前給楊府送東西,還給他們的管事送了幾串糖葫蘆,要記上嗎?”

-

三日後,佑昌廿一年十一月初七,大雪。

李家在別院靜雅院設宴,邀上京城大大小小的公子小姐們前來。

雪花悄無聲息落在樹枝、草叢間,綿延出一片瑩白。

院子裏梅花開得極盛,爭奇鬥豔不輸窈窕春日。

紀雲汐穿了件百蝶穿花雲緞裙,外頭披了件上好狐狸毛製成的同色大氅。

渾身佩戴的首飾件件精致非常,上好的胭脂氤氳出一張富貴花的麵容,壓過這院中梅花無數。

紀家七郎紀明雙陪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