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家族發源於上古唐堯時期,曆經夏商兩個朝代,到了商末主脈居住在華山附近的芮地,另外庸城附近的驪山也有少量支脈分布,但無論人口還是影響力遠不及芮地的主脈。而芮原本是庸國的一個屬國,芮男從庸地分出後,並不直接受封於商王,而是作為庸國下屬的一個地方。子康家族覆滅後,芮過被李問道直接撤銷,改為芮縣,仍歸散宜氏所有,並允許其保留宗廟,因此散宜氏對當今的庸侯,並未有多少抵觸情緒。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散宜氏也沒搞清楚國與縣的區別,還以為是新侯別出心裁的另類叫法。若不是李問道,縣要在五百年後的春秋時期才出現。
“哥哥,你打聽散宜生,不是應該去芮縣嗎?到這裏來幹嘛?”
跟著庸侯挨家挨戶地打聽散宜生,林月瞳有些好奇,散宜氏家族主枝在芮地,散宜生作為散宜家族的傑出代表,就算他不是嫡子,起碼也應該是族長的近親屬。
“小丫頭,這個散宜生可不簡單啊,他給姬昌謀劃的策略、寫的文章,可一點也不想是這個時代的人物。”
李問道眼睛看著山澗喘急的流水,有些茫然地說道:“月瞳,還記得‘稅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這句話嗎?”
“這不是柳宗元的《捕蛇者說》上的話嗎?”
月瞳拽著李問道的衣角,順著他的眼光,也往下看那喘急的流水。
“前幾日你給我弄來的周國文章之中,有一篇是當年散宜生初到西岐是,勸諫姬昌輕徭薄賦的,上麵就有這句話。”
“啊,會不會隻是巧合?”
前幾日,在李問道的威逼利誘、連哄帶騙之下,實在不堪床帷屈辱的月瞳,十分委屈地舉手之間,幫他弄來了不少周國君臣的政論文疏,然後月瞳就接連消停了好幾個晚上。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悔呢,哼,那些周國的文章竟然比你渾家還好看嘛!當然,月瞳也知道哥哥這樣做,是為了知己知彼,找到對付西岐的破綻。
“以蛇之毒,比喻稅斂沉重,導致百姓苦不堪言,應該絕不是以柳子厚為始,但那篇文章竟然與《捕蛇者說》上麵的那句話,一字不差,何其怪哉?”
“就是你剛才念的‘稅斂之毒,有甚是蛇者乎’這句話嗎?”
“是啊,一字不差!還有當日受受成親之時,姬昌這老家夥竟然說出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嘔心瀝血’這兩個成語,還有個別文疏上,也多有後世才出現的成語、詩句。月瞳,他們怎麼會知道後世的文句?”
李問道抱著月瞳,帶著她一起站在澗邊,仿若臨淵羨魚般地,看著那滔滔不絕激流而下的河水。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哥哥,是那幾個宋國使者嗎?”
“我隻是懷疑,就算他們不是宋國使者,起碼也是跟你我一樣來自後世。按說,應該是他們,畢竟我們是跟著他們的腳步來的,沒理由找不到他們的。隻是,”李問道停了一下。
“隻是什麼?”
月瞳好奇,哥哥的疑慮到底是什麼?
“能夠安然無恙地通過兩千裏陰寒坑道,那他們的修為就應該十分高強,要比我高出許多,我曾嚐試著探查過姬昌和散宜生的身體,他倆倒是有些修為底子,可遠不如我的,而且他們身上好像還有內傷。你說,他倆要是宋國使者,又怎麼會修為這麼低,在穿過神洲大陸時,那裏誰人可以傷得了他們?”
其實他早就懷疑姬昌一夥人了,別人沒接觸到,姬昌和散宜生他倒是接觸過,也試探過。
“哥哥,這個可以理解的,他們本身如果修為很高的話,在通過那陰寒坑道之時,應該被陰寒之氣所傷,修為很可能損失了大半的。”
“嗯?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我沒受內傷,是因為有你在護著我,而那幾個宋國使者全靠自身修為在對抗陰寒之氣,受到內傷是必然的。月瞳,這麼說來,他們很可能就是宋國使者。我當初問過軒訾和宗政幻離那幾人,整個炎龍皇朝沒人知道他們,那他們應該跟我們一樣也是渡過亂域海來到了遊洲,然後又進入了火山底部的隧道。”
李問道眼光一亮,竟然忘了陰寒之氣是能夠讓人受到嚴重內傷的。
“是呀哥哥,既然我們能來這裏,他們自然也可以來。而且,他們應該是有備而來,是事先就有目的的,不像我們,隻是為了追尋他們才來的。”
“應該是這樣,我今天來找尋散宜生,也是這個原因。這家夥對外自稱是芮地散宜氏主脈偏支,祖上受迫害避禍於醇物山散宜坳。長大後,曾到庸城和朝歌研學,中年之後,名氣大了,重又被芮地散宜氏主脈接納,又不知依靠了什麼,竟然成了散宜氏家族內非常重要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