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隨風搖曳的花海中歎了口氣，右手微伸，露出隱在長袖中的一把木雕瑤琴，將它裝入一隻藕荷色錦囊裏，埋進土中。
“從今以後，不複相見了。”
沐清和站起身，對著一個方向久久眺望，直到夕陽西下，她的嘴角才微微上揚，浮現一個淡然的笑，然後轉身離去。
……
第二日，有實嶺。
楊帆平昨天便收到了成牧要親自前來審問泰明岐的消息，沒到午時，他就等在有實嶺的進山處，果然望見成牧和川子的身影。
“成聖尊，小公子，一路辛苦。”
成牧點了點頭，直接問道：“泰明岐怎麼樣了，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沒想到這個妖人的嘴巴這麼牢，都審了四天了，還是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楊帆平喪氣地一甩袖子，引著兩人往大牢走去，沉默片刻後說道：“成聖尊有沒有什麼法子？”
“我記得泰明岐有個兒子，叫左豐，他去哪裏了？”
“左豐幾個月前就不知所蹤了，我猜或許已經被他送回南域。”
成牧摸著下巴道：“那左豐的母親在哪？他總不會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吧？”
“這件事就更加奇怪了，從來沒人見過左豐的母親，我們派人去了左家大宅，發現原本熱鬧的左宅已經空無一人，像是他們知道了泰明岐被抓，逃走了。”
成牧疑惑地停下腳步：“泰明岐是南域妖人，他被抓，左家人跑什麼？難道說，那些根本就不是左家人？”
楊帆平皺著眉頭道：“聖尊也是這麼猜測的，因為原本左宅沒幾個偶人，聖尊和小公子並沒有和左氏家族住在一起，想必那些仆役，都是泰明岐後來想辦法弄進府的。”
哎，明白了，正主一出事，所有依附他的人都撒丫子跑路了。
現在隻剩泰明岐一個人在這裏，原本想通過他的親屬關係入手去查，如今看來也是沒戲。
成牧的語調變得嚴肅起來：“那就繼續審問他，帶我去會會這個嘴硬的妖人。”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大牢前。
楊帆平衝著守門的偶人擺了擺手，偶人立即開門請他們入內。三人走進大牢，穿過一排排牢房，來到最深處，身上套著鎖靈枷的泰明岐正躺在一個被圍了三層的法術罩裏。
聽見動靜，他抬起頭瞥了一眼，冷笑道：“成牧，你這是等不及了？居然親自跑到這裏來審我。”
成牧語形出一張凳子坐下，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其實也沒有很著急，就是幾日不見，特別想你，想看看你在有實嶺的大牢中過得好不好，所以專門來看看你。”
泰明岐聽得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
“廢話少說，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反正我是不會回答你的！”
這個硬茬還真挺硬啊。
就在成牧準備開口再問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從法術罩後走出。
那人咯咯笑著，身穿黑色裙衫，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塗滿墨黑油彩的臉，靈動的眼睛瞥了三人一回，成牧看見她的眼角旁有一朵綻放的白色山茶。
她的衣袖一動，一股清雅恬淡的山茶花香緩緩而來。
“成牧，你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