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習者眼淚汪汪地看著嚇人的刑具，兩隻手顫顫抖抖地縮進衣袖中。
“呸！欺負女流之輩，你算什麼樂士！”掛在她脖子上的傳音蟲大喊道。
“我是問她，不是問你！”
“她不是說了，是撿的撿的！你聽不懂人話還做什麼樂士啊？！按我說，就應該送去乾元穀裏好好讀點書，多認識幾個字，多學學人話怎麼說才是正經。”
樂士氣得跳腳，站起身衝到女修習者麵前，指著傳音蟲狠狠道：“一隻蟲子，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跟修習者說話，看來你是忘了烈火焚心的滋味了！”
沒想到這蟲子毫無懼色，口氣更加強硬：“哈，說不過我就要挾上了？你使得出烈火焚心麼你？！我又沒做錯什麼，你要是對我隨意使用法術，知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後果？”
女修習者此時突然開口說道：“使用不當法術之人，剝、剝奪品階，重新、重新變成無階者……”
“你！”樂士滿心怒火，“這會你說話順暢起來了？剛才問你為何胡亂作答！”
女修習者見他一味地大聲吼叫，說要用刑卻沒有具體動作，心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難道說，他根本不會對自己用刑，隻是高聲嚇唬嚇唬？
她頓時覺得有了幾分底氣，口氣也變得強硬了不少：“我、我方才說了，這蟲子就是我撿的！你要是不相信，問問別人不就知道了！”
樂士果然沒有動手，他憤怒地喘了幾下粗氣，將刑具扔到一邊，離開審問室，走到隔壁細聽片刻，發現裏麵被審問的修習者也說蟲子是自己撿來的。
至於從何處撿得，什麼時候撿得，又五花八門，很難從中聯係到某個具體的人身上去，更沒法將線索指向成牧。
他不死心，又提了一人來問，仍舊隻有這麼一個回答。
審問足足耗費了一日，等到黃昏時分，樂士們聚在一起歸攏審問結果的時候，才發現被扣在牢中的五十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不說自己的蟲子是撿來的。
蟲子當然不可能是撿來的，讓他們感到心驚肉跳的是，這麼多人居然為了一隻小小的蟲子，甘願自己冒風險，都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
區區一隻傳音蟲居然能收買他們，還是說成牧另外給了他們好處？
又或者，他們聽說了文道在更改法規後的興盛，心甘情願地做了成牧的信徒？
樂士們不敢想下去，隻好把審問結果呈送給沐清和。
沐聖尊麵無表情地盯著這份眾口一詞的審問結果，許久，冷笑道：“這件事的確不足以扣下成牧，既如此，幹脆把這些人放了。
我倒想看看，他還能在我翰如湖裏生出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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