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穿著幹練灰白行服的身影出現在成牧眼前。
那人背著身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看著倒是比毛羨高了不少,難道風神在江煒出事後找的替代品?
身影還在輕手輕腳地往這邊走來,成牧屏氣凝神,緊張地盯著他。
那人突然頓住腳步,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然後轉過身,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好眼熟啊,怎麼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
成牧低頭想了一會,忽然記起自己曾經在被堂審和進入自寫幻境前見過他。
是那位在一張懸空箋紙上寫字的人!
他為什麼會來這裏?
成牧百思不得其解,見那人還站在原地張望,目光已經向自己所在的古柳射來,趕緊縮回頭。
江煒剛死,這人就來他從前經常散步的南山腳下,大白天的,行事作風還這麼鬼鬼祟祟,要說什麼問題都沒有,誰會信?
如果沒有猜錯,他的箋紙應該是一種用來傳遞消息的工具,或許風神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把他收入麾下。
就是不知道這人法術厲不厲害,要是平平無奇,等會我就把他拿下,帶回去好好審審。
不對,不行,要是現在把他拿下,萬一他寧死不屈,怎麼都不願意供出風神,那這條線索就斷了。
再說了,我在南山閣的好日子才剛開始,沒必要冒大險,還是先跟著他,看看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風神,最好能摸到他們老巢,然後再找賀青燈帶人一網打盡。
打定主意後,他把自己藏得更加嚴實,盡量不亂動,免得被那人察覺到什麼。
那人還站在那裏張望,但眉頭卻越皺越緊,像是出了什麼沒有預料到的意外。
他低頭想了片刻,很快轉身離去。
成牧等了幾個呼吸,見他沒有回來的意思,立即展動身形跟了上去,很快卻發現那人出了南山腳後,直奔南北市街。
居然不是南山閣的人,難道說他並不是江煒的替代品,而是早就跟了風神?是風神安排在普通修習者們中的奸細?
七神會居心叵測啊,不僅要攪亂掌權者,也想把民間拿下,看來他們最終的目的除了成神修仙之外,還有把七道的實際領導權和對民間的統治權拿到手。
見那人轉入了南市街,眼看就要往一間鋪子走去,成牧不敢分神,緊緊跟著。
張家報館?
鋪子上的四個字看得他一愣。
乾元穀裏竟然有報紙,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他要用箋紙傳訊,原來是在這裏辦了一間報館,靠著轉播時事新聞賺錢。
哎,要不是這人幫著風神做事,還真想誇誇他辦報和搞文字直播很有前瞻性和社會意義。
報館裏有人進進出出,顯然還在營業,那人進了報館也沒有關上門,但堂內卻看不見他的身影。
“甲字號你幫我看看,他是不是不在報館裏?”
“確實不在,可能從後門溜走了,不是我說你啊,你跟個人都這麼謹慎,沒勁沒勁……”
成牧沒有理會蟲子的叨叨,心中不斷盤算要不要假裝客人進去打聽情況。
就在他糾結到底是進去探探,還是回鎮安司報告賀青燈時,一句話突然在他腦中響起:
“……有一位離開了,他叫張跡,如今在南市街上開了一件報館,聽說生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