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驚失色。
他們哪裏敢當眾發泄對升階法規的不滿,就算有,也隻能關起門來偷偷吐槽。
院子裏的其他修習者們聽見這邊一陣喧鬧,趕緊圍了過來,瞪大雙眼看熱鬧。
丙隊那位瘦高書生指著尤未雪憤憤道:“尤姑娘此言何意?我等隻是就事論事,何曾有宣泄不滿之語?”
尤未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剛才聽三位說,覺得王公子與他母親比試升階不公平,要與我等教院中人比試才算公平。
我想問問三位,文道法規中是不是明確寫著,子女不可與父母親眷比試?”
三人微微低頭,閉口不談。
眾人低頭思索一番,心中暗忖確實沒有這般規定。
“法規中明明沒有這樣寫,你們卻說和父母比試不公平,難道不是對法規的不滿,難道不是在暗示,沒有製止這樣的比試方式,就是不公平?
你們如此說,不正是蔑視法規之舉?”
三人瞠目結舌,哪裏想到自己隻不過是想指責王隨不孝敬父母,怎麼就被尤未雪的幾句話上升到蔑視法規的地步了。
圍觀群眾摸著下巴反複梳理其中的邏輯關係,想了一會才明白,原來尤未雪的意思是,隻要不是文道法規中明確提到不能做之事,其他無論什麼,都是可以做的。
但若是有人說那些可以做的事不公平,那就是在暗指法規製定得不公平,畢竟法規中沒有禁止這麼做嘛。
“你!強詞奪理!”
“就是!我等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你胡亂攀咬!”
成牧見尤未雪邏輯清楚,振振有詞,說得他們隻好以人身攻擊回嘴,心中很是滿意。
請聰明人辦事,就是放心,就是靠譜。
尤未雪並沒有搭理這些人對自己的橫加指責,扭頭對王隨道:
“王公子,我猜,比試帖是令堂下的吧?”
王隨含著眼淚點點頭。
“令堂高風亮節,不願家人傷害其他修習者以求品階,卻沒想到,這樣的做法卻令自家兒子被小人無端汙蔑,潑了一身髒水。”
眾人聽得點頭不已。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不是兒子逼迫母親,而是母親為了兒子和他的同輩道友們犧牲了自己。
這樣的做法雖然聞所未聞,但仔細想想,並沒有什麼錯,更不應該把他們王家說成那樣啊!
一時間,圍觀群眾看向丙隊三人的眼神中帶了一絲不屑。
站在一旁的成牧雖然聽得很爽,但心中卻一陣肝膽顫。
尤姑娘啊尤姑娘,你也太敢說了,把“小人”這樣的大實話都說出來,不怕以後遭報複?
說話是門藝術,講究諷刺人於無形之中,懂得收放自如才是上乘佳言啊。
眼看丙隊三人怒氣噴張,看向尤未雪的雙目中滿是憎恨,他心知這樣的局麵要是沒個人出麵調停,不給他們一個台階下,怕是要惱羞成怒,到時候場麵就控製不住了。
他顧不得藏鋒,上前幾步陪笑道:“三位道友,我想尤姑娘的意思是這樣的。這件事背後本來就有不少內情,王公子為了保護家人沒有明說,導致你們誤會了他。
尤姑娘著急幫他辯解,不希望他王家無辜蒙冤,所以言語上難免激越了些,還請三位海涵!
我知道三位討論這件事本就是希望王公子能夠說清真相,仔細想想,也是為了幫助隊友,免得他被教院中其他道友誤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