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揉著眼，環顧了一圈圍在他麵前的穿甲兵，問道：“你們都看著俺作甚？”
“陳三哥，你怎麼回事啊，昨兒晚上說到東角門裏休息，後來我找了一夜都沒見找你，怎的睡在這裏？”
陳三懵了，坐起來道：“東角門？我從來沒去過哪裏啊？”
“你，你是睡糊塗了，還是被風吹眯瞪了？哎，罷了，人找到就行！”
陳三被穿甲兵拉起來，暈乎乎地抓抓頭皮，跟著他們往關隘裏走去。
不遠處的土坡後，一個身影化為一道白霧，往空中一躍。
……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尤未雪便穿戴整齊地坐在房間裏，興奮地留心著外麵的動靜，聽見林非夜終於把成牧叫醒，她定定神，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走到院中。
傅丹楓已經坐在石凳上擺弄折扇，見她出門，眨眼笑道：“尤姑娘今日甚是精神。”
尤未雪不好意思地低了頭，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愉快的神色。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丁隊五人已然聚齊，浩浩蕩蕩地向羌胡街市進發。
羌胡街市和三天前他們剛入涼州城一樣熱鬧非凡。
尤未雪望見形形色色的鋪子，再也顧不上矜持，奔上前左看右看。
首飾鋪的店家問她喜歡哪個，她猶豫了一會，拿起一支鎏金雲紋步搖，看得移不開眼。
成牧他們四個大男人倒是對首飾沒有半點興趣，傅丹楓的遠方姑姑也不過是個借口。
隻是隊伍裏難得有位姑娘，還是非常給力的那種，偶爾放鬆逛逛街，肯定要讓她盡情享受一下的。
四位長相各異卻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並排站在她身後，惹得一眾胡女傾羨不已，心中暗想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得了這麼四位英俊的護衛。
一時間，幾名大膽的胡女圍在一旁嬉笑不已。
成牧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輕咳一聲道：“我們還是別這樣站著了，散！”
四人立即散開，假裝欣賞周圍的花花草草，糕餅胡食。
成牧站在酒鋪前，餘光瞥見尤未雪對那支金步搖甚是喜歡，正想使出語形術變點銀子，一名不知何時出現的孩童拉住他，眼淚汪汪道：
“大哥哥，街上人好多，我害怕。”
成牧左右張望了一會，見沒人找孩子，蹲下身道：“你爹娘呢？”
“他們上工去了，讓我自己出來買些吃食。”說著，他攤開手，露出裏麵的幾枚銅板。
成牧心頭一酸，想起小時候自己也是經常一個人在家，爸媽在桌子上留點錢，早午飯就出門買著吃。
他歎了口氣，右手拉住孩童的小手，左手一翻，變出一塊碎銀，走到傅丹楓身邊，把銀子交給他：
“丹楓，銀子給你，尤姑娘要是喜歡那支步搖，就用它買下來。我送這孩子回去，很快就回來找你們。”
傅丹楓接過銀子，搖著折扇點點頭。
成牧給孩子買了幾個胡麻餅，順著他說的方向，走到一處破落小院前。
大門半掩，顯然家中大人不在。
“大哥哥，進來喝口茶吧。”孩童熱情道。
成牧擺擺手：“不了，我朋友還在等我，你到了家，我也放心，走了。”
那孩童忽然詭異一笑，聲調變得異常成熟：“大哥哥，一杯茶而已，喝了再走也不遲。”
說完，他一把扯住成牧，拉進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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