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喘氣的鍾雲舒察覺有人過來,艱難地抬起頭,望見成牧和他身後站著的四人大吃好幾驚。
“你!你們何時……”
話沒說完,餘光卻瞥見成牧手中的木盒。
他腦中一個激靈,抖著嗓音道:“文、文氣?!”
“鍾公子好眼力!”
成牧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微微欠身:“多謝鍾公子為我等引路破局。”
鍾雲舒氣得連跺腳的力氣都沒了,彎著腰喘了許久,提起一口氣大罵道:“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啊?鍾公子此言何意啊?”成牧擺上一個茫然無知的表情。
瘦高書生上前一步,高喊道:“我等與那蟲子苦苦纏鬥一夜,剛剛才將它殺死,你們倒好,什麼都沒做,趁我等力竭之時,偷偷拿走文氣,這不是卑鄙小人嗎!”
成牧微微蹙眉,故作了然道:“哦,原來行這般舉動之人,名喚‘卑鄙小人’,看來你們幾位昨天並不知道這個說法,是吧?”
瘦高書生自知理虧,麵色漲得通紅,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滾開!”鍾雲舒一把推開瘦高書生,恨道:“你這荒野小人,真會搶詞奪理啊,此地明明是我們先尋到的,又在這裏苦戰一夜,文氣本就該是我們的!”
成牧眉梢一挑,擺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你怎麼知道是你們先尋得的?難道你們先到,我們就不能取文氣了?”
此話一出,丙隊五人臉色一僵,鍾雲舒的表情更是難看。
這句話分明是昨日自己說出的抵賴之辭,沒想到今日就被成牧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
“你、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談掌事不給我們評理!”
他氣得發抖,轉身對四人吼道:“傻站著做甚!回涼州城!”
五人艱難地運起靈力,試了好幾回才駕上雲頭,急急往回飛去。
曲南山聽得有些著急,遲疑道:“他們要告狀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就讓他們告唄。”
成牧滿不在乎地把小盒子收進袖中。
“談掌事雖然有些凶悍,但他看著不像是不明事理、不辨黑白之人。搶文氣的事,說到底是鍾雲舒他們無理在先,我們隻是以牙還牙罷了。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每隊一份文氣,跟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成公子說得沒錯。”尤未雪昂著下巴道。“既然他們要說理,我們就陪著辯上一辯,看看到底是誰失理在先!”
傅丹楓展開折扇,輕蔑地冷哼道:“鍾雲舒做出樣的事,還敢提要到談掌事麵前說理,簡直笑掉大牙!”
“丹楓,那你等會可要出點力啊,法術不行,嘴皮子功夫你肯定沒問題!”林非夜笑道。
“那是,論耍嘴皮子,我傅丹楓什麼時候輸過!小牧啊,等會你主辯,我給你搭腔!”
傅丹楓自信滿滿地收起折扇,揮手道:“快走快走,等不及要與他們大辯幾百回合了!”
眾人哈哈大笑,運起靈力飛上雲間,甩開那隻盤旋了一夜的烏鴉,往涼州城趕去。
坐在銅鏡前的談巍收起追蹤術,咽下最後一口胡麻餅,嘴角上揚,顯然對一夜的精彩打鬥,和方才兩隊間的唇槍舌戰十分滿意。
成牧這小子倒是挺了解我的。
他微微一笑,對那句“談掌事雖然有些凶悍,但他看著不像是不明事理、不辨黑白之人”表示由衷的認同。
不過,我很凶悍嗎?
他皺起眉頭摸摸下巴。
沒有啊,我說話做事一向都是和藹可親的,肯定是他誤解了我平日裏直爽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