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白霧?”成牧麵露不解。
“正是,”川子神情嚴肅,“一月前,非辰無意中發現,養有悔崖下的農道靈獸有經常無故而死,但是農道派來乾元穀的廚子們卻從來不報。
他將此事稟告給文聖,可是當時文聖已經非常虛弱,無法親去查探,就讓我和非辰同去。”
“查出什麼了?”
川子一字一頓道:“奪靈術再現中州。”
成牧摸著下巴,語調緩緩道:“也就是說,此人當時隻是剛剛修成奪靈術,還不夠熟練,所以先拿靈獸練練手。”
“確實如此,”川子歎了口氣,“我沒見過奪靈術,但是非辰自從父母仙去後,便一直在收集和追查有關奪靈術的消息,對此道十分熟悉。
他說,被奪靈之人麵色青灰,怒目圓瞪,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扭曲,那些靈獸的死狀確實如此。
但是自從我們開始查探之後,白霧似乎謹慎了許多,一直都沒有出現。非辰斷定此次七道舉辦幻境試煉,白霧一定會趁機作亂,於是我們在有悔崖底布了些迷陣。
昨日清晨,迷陣忽然被人闖入,我們趕過去一看,卻什麼都沒有,一直找到快要傍晚的時候,白霧才出現。”
成牧點頭道:“看來是惡戰了一場,怪不得都受傷了。”
川子右手握拳,在石桌上猛地一錘,臉色憤憤:“奪靈術實在厲害至極,我們兩人聯手都敵不過,也怪我的法術主攻防守,使不出什麼大力氣,才讓非辰受了重傷。”
“昨天晚上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他受了重傷,”成牧眉頭微蹙,搖搖頭,“他走起路來跟平常沒有什麼不同,身形也很穩。”
川子苦笑一聲:“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傷得再重都不宣於口的。”
成牧低頭望著腰間那塊玉石掛墜,眼神裏閃過一絲蕭索:
“跟心裏的痛苦相比,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麼。”
說完這句話,他默然無言。
院子裏異常安靜,隻有仍在幹活的書版和箋紙偶爾發出“沙沙”的聲響。
許久,他才開口道:“你先不要告訴林先生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眼下文道出了命案,他又受了傷,告訴他不過是平添憂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川子點頭答應。
成牧突然想起什麼,看著他道:“你們倆關係倒是不錯。”
“我們曾經一起參加過幻境試煉,後來又同在文道,情誼上自然比旁人要深厚些。”
成牧摸著下巴,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表情。
不錯不錯,有小夜和川子在,感覺把林非辰的兩條大腿都抱住了。
很好,很完美,很放心。
他點點頭,滿意地站起身,恢複了平日裏悠閑自在的神情,對川子擺擺手:“我去傅家的鋪子看看那部書賣得如何。”
……
傅家書鋪。
幾位圓領寬袍的書生說笑著走到鋪子門前,望著氣派開闊的匾額,和門前寬敞潔淨的車馬道,其中一位身著白袍者忍不住點頭讚道:
“此所謂‘玉戶臨馳道’是也!”
“白兄,你還未進教院,居然就能脫書成誦,背誦之術達如此妙境,實在令我等汗顏汗顏啊!”
“正是!白兄你還未入教院,便已修出法術,登賢拜聖何愁無期!到時候千萬不要忘了提攜我等一二!”
那被稱作“白兄”的書生口中綿綿不斷地念著“慚愧慚愧”,眉眼間卻滿是洋洋得意,顯然對眾人的誇讚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