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暗暗歎了口氣。
這詩句跟我來的世界裏一摸一樣啊……但是後麵兩句怎麼沒一起寫上?
“林公子,請問這些詩句都是誰寫的?為什麼會有《待補全》這個分類?”
“詩冊、詞冊都是文聖在世時所寫,《待補全詩句》是他閑暇時的零散之作,留待後人填補的。”
什麼!
成牧大吃一驚。
文聖啊文聖,原來你也是穿越者,算是我的前輩。
還好你沒把路走絕,給我留了點縫隙。
他默默歎了口氣,正要合上書頁,目光卻被四句並排寫在一起的詩句吸引。
“語恨飛遲天欲明,殷勤似訴有餘情。”
“形容不上麒麟閣,當日君臣任自然。”
“三千裏河東入海,五千仞嶽上摩天。”
“莫怪無心戀清境,已將書劍許明時。”
這四句詩歌取自四首特別小眾的詩,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成牧卻從中讀出了四個字——“語形三境”。
四句詩都是豎著排列,除了習慣橫著閱讀的現代人,沒有人會對這四個字有這樣的敏感度,更何況第四句的“境”字還不是出現在開頭。
難道文聖知道我也是穿越人?
還是說,他早就為跟他一樣的穿越者留下了這個秘密,但並不知道是否會有後來人?
他想不出答案,不過心中卻為發現語形有提升境界的可能性而激動不已。
成牧正要繼續翻一翻,找出具體的修習之法,卻聽見院外那名二十八歲左右的男子開口喊了一聲“小夜”。
林非夜的臉上浮現一個抱歉的神色:“成兄,家兄在喊我了,等你進了文道,就能拿到這詩詞冊,到時候我們再暢談一番,如何?”
成牧隻好依依不舍地把詩冊還給了他:“多謝林公子,我們乾元穀再見。”
兄弟兩人很快消失在荒野中。
直到望不見一個人影,成牧才長出一口氣,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對川子道:“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嚇死我了。”
變成白袍的皮影獸聽了這話,也在他身上顫抖不已。
川子卻突然跪下道:“讓主人受驚了。”
成牧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他:“你別這樣,我受不起啊,今天認你做我的偶人實在是事出緊急。
你以後私底下還是叫我‘小牧’吧,說話做事隨意點就行,我這個人沒有那麼多規矩的。不過在人前還是要注意一下,不能被人拿住把柄。”
川子點頭應是。
成牧想起掛在胸前的甲字號,拿起木球湊到眼前一看,發現它仍舊捧著那片綠葉吃得起勁。
這蟲子可以啊,剛才劈裏啪啦打了這麼久,袍子都抖起來了,它倒是吃得挺歡樂的,看來是見過大場麵的,一點不慌。
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想戳一戳甲字號,卻馬上收到一個白眼。
“哎哎,你的手指往哪裏伸啊!別戳著小爺我!爺可金貴著!”
他嚇了一跳,立即放下手。
川子道:“它沒有堅硬的外殼,身軀柔弱,隻能用這個木球保護著……”
“你說誰柔弱!說誰柔弱!”
木球傳來一陣劇烈的扭動。
“蟲子不高興了。”川子的語調中難得帶著一絲笑意。
“小爺我隻是堅硬得不夠明顯,暫時住在這個球裏而已,川子你不要亂說話,傳出去毀我名聲!”甲字號有點生氣,將綠葉咬得“咯嘣”響。
成牧忍不住笑了笑,心想這蟲子說起話來真是有點意思,有它在,以後的日子想必會有不少樂趣。
眼看日頭落下,成牧對川子招招手:“進屋吧,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屋,成牧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個用木頭搭成的小屋子,除了一張堆著紙筆的方形長桌,幾隻粗糙的木頭小馬紮,還有用來睡覺的硬木床,並沒有別的陳設。
他搬過一隻馬紮坐下,見川子還站著,給他也拖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