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籠罩在長劍藍色光芒下的侯明依舊麵無表情。
突然,他雙目一凜,大喝道:“精魂彌散——”
他左腳平地一蹬,右手猛地向前一送,全身緊繃,箭一般地向川子飛去。
一個呼吸間,長劍馬上就要刺入川子胸口!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無主偶人就要從塵土紀永遠消失的時候,一個身影迅速從他們眼前閃過。
“當——”
一聲刀斧相擊的巨響!
他們驚訝地看見,一隻並不粗壯但被黑鐵厚厚包裹的手臂竟然擋在了川子胸前,鐵臂高舉一揮,生生將侯明的長劍向下撞開!
眾人這才發現,那隻手臂上的黑鐵隱隱流動著金色的輝光。
這些金光不耀眼,不刺目,但足以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鐵臂緩緩放下,露出一張十七歲少年略帶稚嫩,卻牙關緊咬、眼神堅毅的臉。
怎麼會是他?!
這個無派者竟然能語形!
眾人心中忍不住一陣驚呼。
放下手臂後的成牧立即把頭一低,再一抬時,已經換上了一個卑微的笑。
“請侯先生恕罪,再聽我廢話幾句!”
說話間,手臂上的黑鐵消失不見。
侯明並沒有生氣,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原本目瞪口呆的左豐看見這一幕才鬆了口氣:“還以為你的語形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隻能維持幾個呼吸。”
正要對侯明說話的成牧連忙轉身麵對他,露出一副學藝不精的樣子:“是是是,獻醜了,我已經拚盡全力,但畢竟沒有修習過如何控製靈力,跟大家相比肯定差了十萬八千裏。”
“你方才念的是什麼詩句?”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
成牧一愣,心想剛才事出突然,自己隻能想起“鐵臂”兩個字來抵擋那把長劍。
很快,他眼神一轉,開口道:“有勞相問,我剛才念的是‘抗手凜相顧,寒風生鐵衣。’”
表現得和大家一樣才最安全。
那人聞言立刻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快速翻找起來。
就在此時,侯明突然開口:“你想說什麼。”
成牧又馬上轉身回來,甩了甩左臂:“侯先生好厲害,我現在手臂上還覺得痛得很。我剛才也聽明白了,川子沒有主人,那讓他當著大家的麵認一個新主人,你看怎麼樣?”
侯明沒有回答,左豐卻譏笑道:“從來隻有我們收偶人,哪有偶人自己認主的?簡直笑話!”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
成牧快速掃了他們一眼,發現沒有一位的臉上對川子露出同情的神色,更別說主動收他為自己的偶人了。
這幫人到底是沒人性還是怕左家以後找他們麻煩?
成牧想不出答案,隱在寬大袖子裏的雙手緊緊握了握拳。
看來隻能這樣了。
他頓了頓,依舊好聲好氣地商量道:“不如我認他?”
一句話又勾出眾人的震驚臉。
左豐今日擺明了要殺自家堂哥,這無派者攪什麼局?
說來也是,他在此地埋了三年,不知道其中有錯綜複雜的彎彎繞繞,雖然對救命恩人知恩圖報值得讚賞,但做法卻實在天真,將來有的是讓他後悔的。
不過,既然他開口收左川為自己的偶人,持劍者今日也就不能再動手了。
果然,此言一出,侯明手中的長劍頓時形散如煙,他依舊沒有言語,背身離開,回到人群中。
見自己苦心謀劃的大計被成牧攪黃,左豐登時怒上心頭,望著成牧的表情越發狠辣。
突然,他轉身麵對小院外的荒野,吹了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