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別看他在你麵前癩皮狗似的,其實他這人清高著哪,不願意跟別人住集體宿舍,哪怕租的房子再小,再簡陋也喜歡一個人住。他說再怎麼著也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想怎樣就怎樣。其實我也是一樣,挺不喜歡住什麼集體宿舍。不過這個時節的六點鍾,天都差不多快黑了,那你還回莎城嗎,不回去你住哪兒?”大誠很關心的問,隻是有些關心過了頭,讓我覺得他是故意的,於是啐他說:“住旅館啊!這街上這麼多旅館,還沒地方住嗎?”
“對!對!住旅館!住旅館啊!”他聲音裏竟是滿滿喜悅,我知道他肯定又想到別處去了,不過我並不想再解釋什麼。最後大誠再次提示我如果六點他還沒出來,讓我一定告訴他,他幫我罵他出來。
我點頭答應他了,並感謝他。
其實從莎城上大巴沒多久,我接了個視頻電話,是闊少打的。由於是視頻電話,他當然能看得出來我不是在二院上班,或是在房間。便問我在哪兒,怎麼這麼多人還有些吵?
我說我在大巴車上。他問我要去哪?我說去江城。
他說去江城幹嘛,“你有朋友在那兒?”
我點點頭:“是,我林業哥……,我男朋友。”我毫不猶豫地說,也並不顧及他的任何感受。
他的臉突然沉下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好久才冷冷的,而又感覺極度消沉與迷茫的:“哦,那你去吧。”
但我仍舊在他傷口撒鹽一般的對他說:“那你就別再打電話過來了,別打擾我們了。”
他點點頭,沒有再任何說話,似乎有點心如死灰一般的茫然。我也沒有任何話可說,於是便收了線。
我知道我對他過於無情和殘酷,但我愛的並不是他,我們也不適合,無論哪一方麵,我不相信灰姑娘的童話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更不相信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所以我還是積極爭取與自己對等的人,更因為我心裏仍想著他,愛著他。
既然還有一兩小時才能見到他,我不如去周圍走走看看,這樣在這裏站上一兩小時,實在有點傻吧?而且還在人家廠門口,自己都感覺有點奇怪,別人看著還以為我是幹什麼的哪。
於是我在四周轉悠起來,這裏也叫什麼木棉工業區,周圍也有好些個大公司、大集團,還有座商廈。一樓的一邊是一個叫做陽光屋的咖啡廳,我還進去坐了坐,喝了一杯熱奶茶。邊喝著奶茶,邊挑出掛在脖子上的梅花石,看了看,又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住我一生的幸福,還有桌上那個黑色手機。我把梅花石又放回衣服裏,又理整了一下黑白色圍巾和紅色長外套。
這件外套是年前在家那個服裝店買的,他很喜歡,原因是他喜歡解開上麵的寬腰帶,他說這感覺就像我們要發生點什麼事一樣。每當他這麼說我都會惡狠狠的罵他臭流氓,並追打他。
我想著這些不由得笑出聲來,握了握杯,然後端起喝了一口,放下奶茶杯,又拿起旁邊的手機,那裏麵還有他之前發給我的信息,我一條都沒有刪除。
手指不由自主的點向信息一欄,似乎是想重溫一遍,可手指又彎曲下來,因為心裏在說:“不是說好這次來隻是來看看他了嗎?幹嘛看這些?還想這麼多?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許這次注定是失望之旅,或者是結束之旅。”我又把手機放下去,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
五點多鍾左右,我再次轉悠到他們廠門口,在那兒呆了十多二十分鍾,就看見從裏麵出來的人和車陸陸續續多了起來,排成幾條長龍分別是步行的人和摩托車以及小汽車,還有單車和電瓶車,總之密密麻麻的,像小時候看螞蟻搬家似的。
望著人流我覺得這比到裏麵去找,不是更難找到?而且還一閃而過,至少去那麵還有個目標,知道去哪兒找啊。大誠呀,你剛才的提議到底是讓我容易找到,還是讓我更難找到他呢?當然他是讓我提前給他打電話的,看來等會再看不到他的話,真的要打電話了。而且我還發現即便我來到了他身邊,我也不一定能遇到他、找到他,似乎我錯過他了就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