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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他手臂上也有一片不算太小的擦傷,這才打消了疑慮,帶著點責怪和心疼的說:“誰讓你不小心點,我不是都出來了嗎,你還這麼著急幹……?對了。”我突然又皺緊眉頭,急迫的問。“難道你真的還要去內蒙,就算我不讓你去,你也還是要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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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他又將頭緊緊的低下去,聲音膽怯而弱弱的:“對不起,玫梅!我真的必須去,我們今生無緣在一起,那就等來生吧,那我一定不會再犯今天這樣的錯誤,把你扔在那裏,更不會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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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再也聽不下他無比內疚的話了,甚至說到了來生,可有來生嗎?來生也未必太過虛無縹緲了吧?其實我心裏挺疑惑的,不知道他過度內疚而說的,還是被剛才那一幕震得都有點胡言亂語?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隻求他別再自責了,別再說這些自責得讓我感到絕望的話了,於是我連忙又湊上去,堵住他再說下去,仿佛在告訴他來生太過無虛縹緲了,我隻要你的今生、你的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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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們又倒在草地上,甚至我又……。但他卻鎮定的忙拉住我的手,有些緊張而著急:“玫……玫梅!別……別這樣好嗎?其實女孩還是應該衿持些的,別輕易這樣,何況我……,我們還是等回去告訴父母,征得他們同意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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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有些疑惑,甚至有些窩火,但似乎又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吧?我沒有再追問什麼,甚至決定敬重他的決定,讓他去內蒙,隻要兩個月後,他能平安的回到自己身邊就夠了,因為愛他就應該敬重和珍視他所敬重和珍視的,哪怕是傷害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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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隻能這樣決定和選擇,不然自己就真的失去他了。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憐,還很可笑,但我也隻能讓自己這樣,因為自己已無藥可救的離不開他了,仿佛被他用一根無形的繩索捆綁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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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著我,時不時下巴還在我頭上噌噌,囑咐著什麼以後他不在我身邊了,叫我別再那麼任性了,還說:“如果覺得外麵險惡不想呆了,就讓大誠送你回去,其實大誠這人挺不錯的,如果你願意,他一定會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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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這話,怎麼這麼怪異呢?好像他又把我讓出去似的,忙抬頭瞪他。他又連忙糾正說:“我是說如果你看到有合適他的女孩,就給他介紹介紹,他一定會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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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你這樣特別囑咐啊?我還以為你又要把我讓給他呢。”我啐他說。
他又說以後可能不能經常通電話和視頻了,因為那是西部地區,經濟條件很落後,所以通訊可能也很落後,有的地方聽說都沒有手機信號和網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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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他說著這些,忙從他身上爬坐起來,有點不相信的說:“現在這世界和咱中國還有不通手機和網絡的地方嗎?你是不是又在逗我好玩哪?”他也坐起來,又將我摟進懷裏:“當然有啦,有的貧困地區和國家連飯都沒得吃,還餓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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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之前還說去了之後每天都會抽出點時間跟我視頻,遙控管我的,現在又說那地方沒信號沒網絡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哪?”我突然從他懷裏起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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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沒有吧?”聽我這麼帶了點詐的問,他明顯有些慌張,但隨即又鎮定起來,並有點抱怨意味的說:“我能有什麼事瞞你,那瞞得過你嗎?你這麼的冰雪聰明,我敢嗎我?”又說什麼他之前也像我一樣以為在咱中國已經沒有不通手機和網絡的地方了!可剛才在車上閑聊時他們組長一年前去過那邊,說是有的地方都還不通電什麼的。
我聽得有點將信將疑。當然他也說別人的話也不能全信,得自己去了那兒才知道是不是這樣?眼見為實嘛,不過按這年頭信息產業的發展,咱們國家可能真的沒有哪個地方不通手機和網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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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了這些,我心裏總算沒有了疑問,隻覺得這人怎麼有點傻?人雲亦雲的,都不腦筋想一想,就跑來跟我說,真是個沒主見的家夥。我心裏罵著,又撒嬌的撲進他懷裏,對他說著什麼肯定沒有的,現如今不是信息時代嗎?如果都不能用手機和網絡,那不是回到原始社會了,那他們那兒經濟怎麼發展?那你還去那兒出什麼差?人家逗你好玩呢,都不知道,還跑來跟我說,真是白癡。現如今恐怕隻是珠穆朗瑪峰上和看守所、監獄等這種地方不能用手機和網絡吧?嗬嗬!我說著還在他背上打了一掌,最後竟然還忍不住笑了,其實也是強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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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沒有笑,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隻是把我抱得緊緊的,幾乎讓我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但我也就讓他這麼抱著,直到過了一會兒他自己放開為止。
他低頭看了看我身上,手還在上麵拍了拍、掃了掃:“把這身換下來,扔掉。咱們就去吃點什麼,然後我就送你過去,再……,再說也不能去得太晚了,不然人家都鎖門了。”說罷他手撐著地麵疲憊的爬起來,向他那輛摩托車走去,隨後提來我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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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站起來,還挺可惜的低頭望了望身上這條裙子,說:“這裙子八百多塊錢吧?本來我在網上一眼就喜歡上了,還跟人家砍價半天,最後還是沒談成,可沒想到你還是買來了,可惜這二次穿就……。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上這條裙子了,莫非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嘿嘿!”我看他心事重重又悶悶不樂的樣子,便故意說了句玩笑話,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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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隻是很生硬的勉強一笑:“沒事,以後自己再買更多更好就是啦!”他說著就把包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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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沒急於接過,而是嘟嘟嘴說:“幹嗎要我自己買,你就不給我買了?是不是覺得我以後工資會高點了,你這鐵公雞以後就不準備給我買衣服和其他東西了,全要我自己買,咱倆也搞什麼AA製啊?那我就偏要你買!偏要你買!而且什麼東西都要你去買不可!”我衝他撒著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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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用一隻手摟摟我,哄著:“好好好!我買,我買,我買還不行嗎?多貴我都買,什麼東西我都給你買總可以了吧?”他說得有點不耐煩似的,並拉著我,把我送到棚子裏麵,隨後退出去,在門口不遠處,背著手來去踱步,站起崗放起哨來,甚至沒有回頭偷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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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這樣心中竟莫名的有一絲失望和憤怒。所以換好後就提著包向摩托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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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出來了,在望我一眼後,又去了棚子裏麵。我還納悶他又去裏麵幹什麼?隻見他出來時手裏便抓了一團東西,不用問肯定是我換下來的東西。這個環保人士是要拿到垃圾箱裏去,可這好像沒有垃圾箱或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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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來後,給我看似的將手放開了一下,說:“這個不能扔在那裏麵,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怎麼回事哪,所以得帶到前麵扔到垃圾箱裏去的。”他在後備箱裏拿出我的紅色頭盔並遞給我之後,又拿過我手裏的行李連同它們一起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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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已坐上去了,也戴好了安全帽,他才坐上來啟動走了。在駛向公路時,他問我想吃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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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其實我沒什麼胃口,不想吃什麼,如果你餓了想吃點什麼,我就陪你去吃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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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說這是他想對我的話。是啊!發生這種事誰還有胃口和心情去吃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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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將他的腰摟得緊緊的,靠在他背裏,想哭的,但還是忍住了。其實我心裏有很多迷團和疑問的,尤其是他現在為什麼還要聽從那惡魔的調遣,是不是他真的有什麼把柄握在他手裏麵?又或是他真的拿了他二十萬,所以他才必須聽從他的安排和調遣,甚至不惜放棄我也非去不可。以及他手上的傷和他剛才說的話,怎麼都有些奇怪和古怪呢?但我不敢問,尤其是不敢問那二十萬的事,因為問了,便意味著懷疑,那其實是對他人格的汙辱,他可能真的不可能是那種人,特別是對我吧?但我卻是更害怕得到他的證實,那我可能真的會承受不住的,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可我的心已交付於他了,仿佛被他用一把粗大而結實的鎖鏈鎖在他身上一般,永遠都解不開,也掙脫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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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緊緊的摟著他,頭深深的埋在他背裏,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他也沒有。我們兩個似乎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但我的目光還是漸漸像頭頂上這些個路燈一樣有輕微的模糊和朦朧,因為我的淚水仍有些許滲出來,就像一個水缸,由於水盛得太多、太滿而不得不滲出來一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