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關懷(上)》(2 / 3)

“搭的?”我又想到昨晚被宰的事來了。

“不搭的,怎麼回去?你剛才那樣我敢用摩托車馱你到這來嗎?所以還在小區裏放著呢,你總不會讓我再去騎來馱你回來吧?這裏到那裏也有十幾分車程呢。”林業哥嘟著嘴說,並輕輕的鬆開我的手,又扶我靠在墊高的枕頭上。

“你不會把我送到附近的小診所或衛生院啊?”我也嘟嘴說道。

他在床邊站起來,手插進褲袋裏,踱著碎步,說:“你剛才那樣子差點沒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是什麼急病呢,當然得把你送到正規的醫院呀!而且那附近也沒有什麼正規的診所,全是些下三流的醫托開的,不但治不了病,還耽誤病情。你以後可別去那種地方看病,那可全是騙人的啊。這年頭就數騙子最多啦。”

“烏鴉嘴,你希望我再生病哪?你什麼哥哥呀?”我故意責怪。

林業哥忙伸手抓抓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叫你……。”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越描越黑。”我說,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說:“那你吃了嗎?”

“我?”林業哥停頓了一下。“我吃過了,在公司食堂就吃過了,還給你帶了份放在桌上哪!”

“那就不用去買了,吃那裏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現在都一點半多了,早就涼了。”林業哥把褲袋裏層都翻出來了,然後又塞進去。最後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忙又坐到床邊,手伸向我。

我忙警惕的看著他:“幹什麼?”

“幹什麼?拿錢啊!你以為我對你有非份之想啊?好像我是色狼一樣。”林業哥諷刺的說,臉上也很不高興。手在我身上的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大把錢來,外麵全是百元大鈔,裏麵可能有些零錢。

我這才看見他的外套還穿在我身上哪!我想脫掉,可手上還插著管子脫不下來,隻好先作罷。我知道他拿錢幹什麼,便說:“不要去買了,你不是說給我帶回來了嗎?我回去熱一熱就行了,何必又去買,搞浪費。”

“好,老妹您說得極是,咱不搞浪費,浪費可恥嘛!白老師說的喔!”林業哥又沒正經起來,說著他把錢又放回口袋裏。隨後站起來,把椅子靠背由後麵移到前麵,跨著坐在上麵,手扶在靠背的兩端,腦袋耷拉著靠在中間。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可能昨晚為我的事,他的確沒睡好,也可能往日這個時候他正在床上睡午覺吧?

大概十分鍾後,我望見吊瓶裏差不多快沒有了,於是故意用腳在床上動了動,希望他能起來,可他卻沒反應,估計是睡覺了。我隻好反著手用左手去按警報器。護士很快就來了,還是剛才的那位。她一進來就說:“打完吧?”

“嗯,打完了。”我們這一對話,他才猛的驚醒過來,並站起來,說:“打完了嗎?哎喲,我怎麼又睡覺了呢?”說完忙湊過來看護士幫我扒針頭。針頭扒出來後,護士連忙用兩根棉簽壓著,別讓它出血。又拉過我的左手,讓我自己壓著。林業哥忙接過要幫我來按。

我則板起臉,倔強的掙開他的手,非要自己按著。

護士小姐看著這一幕,一麵取下吊瓶,一麵說笑道:“這麼漂亮的妹妹當然得按緊點、看緊點,不按緊的話,讓她飛了,你可真是虧大了呀!嗬嗬……!”

我的臉立即漲紅了,並怒視他。

他則笑著回答:“是啊,當然不能讓她輕易的飛到別人家去,便宜了哪個小子,要不也對不起爸爸媽媽為我生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啊!您說是吧?”

“這麼說你們真是兄妹啊?”

林業哥笑而不答,又拿起鞋,準備給我穿上。

她拿著吊瓶和管子走了,邊走還邊疑惑著:“這就奇了怪啦?”

這時我覺得右手背上的針孔應該沒有了,按著手指便鬆了鬆,果然沒有了,棉簽也掉了。這下我徹底沒有了束縛,忙將正在幫我穿鞋的林業哥一把推開,自己來。

他這才發現我正在生氣,一邊彎腰撿起另一隻鞋給我,一邊看著我:“姑奶奶,你又怎麼啦?我又哪裏惹您老啦?我都不知道,還請您老明示明示,小的一定改,再不敢侵犯您老了。”說著他雙手還作著揖哪。

我看他這樣又想笑,但又忍住:“你幹嘛那麼多話?那麼婆婆媽媽?害得人家取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這叫越描越黑,你知不知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早已穿好了鞋,並站到地上來了。想著兩天沒梳頭了,一定像雞窩似的吧?雙手忙去摸了摸,最後索性把皮筋扯下來,把頭發全部理到後麵。

林業哥又不由自主的伸手要幫我弄。我連忙瞪起眼來,心想:“剛說你婆婆媽媽,你又來了?”林業哥抬起的手在空中遲疑了一下後,又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腦袋。

我看著又覺得好笑,當看到他的外套還在自己身上時,忙脫下來,故意用指甲尖夾一點扔給他,好像拎著個什麼很髒的東西急於脫手一樣,說:“給,還你這身狗皮。”

“我這身是狗皮,可狗皮你不是也穿了一個多小時嗎?”說著他把那狗皮穿在身上了,又抱怨道:“扔,就知道扔,口袋裏還有手機和一千多塊錢呢!”

我回頭望了望床上,又把手插進口袋摸了摸,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可自己卻忘了要找什麼了。

“走啊!看什麼呢?你的手機在家哪!”林業哥提醒道。

我這才記起自己可能是在找手機,但卻不肯承認:“誰說我在找手機,你以為你是我肚裏的蛔蟲啊?我撿回我的頭發不行嗎?”說著我便在雪白的床上撿起一根長發遞到他麵前,自己倒先笑了。

林業哥看著我,從鼻孔裏哼了兩聲,最後還是繃不住的笑了,說:“你就別貧了,快走吧。到醫生那兒看她囑咐你注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