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到時候我衝出去拖住他們,你從後麵摸過去,我剛才看了一下主帳就在後麵,東西也一定在那兒,你動作快點也許我能拖得住。”高遠表情嚴肅,沉聲繼續,“一定要找到。”
“好主意。”林恩微微一笑,一把抓住高遠往後一推,一腳將那個箭豬踢飛出去,自己緊跟著衝破帳篷。
“放箭”
“啾啾啾啾啾”
一陣箭雨聲,高遠先是一滯,隨即向主帳急速衝過去。目光撇過火光一閃,林恩已衝入人群中,黑暗降臨前幾把刀斧已揮刀向林恩砍過去。高遠在心裏暗道一聲“小心!”,半分不停留的向主帳跑去。
坐在木椅上的男子隨著手下往後退,目光正好落到高遠的背影上,嘴角微微一笑,伸手阻止了打算回守的眾人。
低聲道:“讓他去,放他走。”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高遠一路沒有受到任何阻擋,“看來所有人都到那兒去了。”綿延無盡的帳篷埋沒在黑暗中,“這群人不是剛來的,他們長期駐紮在這裏。”高遠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莫名的一陣心驚。他必須快些找到主帳,也許林恩並不能抵擋太久。
這夥人確實是軍隊,黑夜鐵甲。“隻希望不是那群人。”高遠在心底默念,“祝你好運。”他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隻期望林恩能撐到他回去。
林恩確實需要好運,他完全被埋沒在人海中。在火光撲滅的那一刻,至少有五把斧頭向他砍過來。那時他還能一刀砍翻幾個然後躲到一旁,現在已經完全擠在了刀斧下。他現在能想的不是躲過砍在身上的刀,而是怎樣再被砍之前多殺翻幾個。
如果火光沒有滅的話,那麼印著火光他全身一定比火還要赤紅。血液灑在他身上來不及幹又有新的灑上來,他的眼睛早就被鮮血覆蓋了。他隻是在憑著直覺戰鬥,其實就算沒有直覺,他隻需要隨意的揮手就能砸中一個。然後他手上挨一刀。
他的體力在這樣的消耗站中急速下降,這樣下去他不用被刀斧砍死,累也累死了。
高遠終於找到了主帳,在營地的最後麵,在往後就是一麵斷壁。有五個人守在營帳前麵,兩人站在門口,三人來回巡邏。高遠來不及思考一個簡單輕鬆的辦法收拾掉這幾個家夥,他直接衝向左邊靠自己最近的守衛。
幾乎是在守衛轉過頭的同一瞬間高遠的膝撞正好打在他的臉上,右邊的守衛把刀砍過來。高遠躬身回手勾住他的脖子,“哢嚓”清脆的扭斷。“撕拉”隨著撕裂聲一股劇痛湧上大腦,高遠抽出守衛腰刀回身便砍,刀鋒陷進守衛的肩膀中。那人竟雙手抱住刀,而他後麵的也已經提刀砍過來。高遠鬆開刀柄伸手抓住那兩人的手腕往身前一引,橫臂打斷脖子。
解決掉五個守衛進到帳篷裏,左右放著長槍短棍彎刀,正中上方放著案台。案台上放著文書筆墨,中間擱著一張羊皮古卷。高遠取了方子,卻無論如何找不到商隊的‘凍死泉’。咬了咬牙,高遠隨手取了帳子裏的長槍短棍直奔來路回去。
遠遠的已經能聽見廝殺聲,隻是這其中高遠關心的聲音正在越變越小。高遠雖然心急如焚,隻是奈何遠水解不了近渴,相隔太遠無能為力。
天上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冰冷的細雨如針刺落在臉上。林恩猛然驚醒,“竟然還活著!”心中苦笑,身上已經沒了半分力氣。他周圍躺著百具屍體,隨著大雨傾盆洗刷一地的血紅。
“賺了!”
刀斧手打得疲了,懼了,盡然再無人敢近他的身,退出一圈十幾米。一排弓箭手上前拉弓上弦,箭雨疾風般向林恩射去。
陡然一片黑影裹著一陣大風湧到空地上,卷飛了箭雨。橫棍直打出來,擊退了趕上來的刀斧手,黑影落下時,地上的林恩早就不見了。
一眾人麵麵相覷竟然無人敢追,坐在木椅上的男子麵帶微笑,淡淡道:“讓他們走吧。”
高遠背著林恩頂著大雨一路狂奔,墨綠色的邊線草原如同走不出的死亡深淵。
“小子,別死啊!”
“喂,頂住!”
“就到了,就到了!”
“兄弟,你不救人了?活著!”
“我給你找藥師,就到城邦了,媽的,你別死了!”
“你死了,我欠你的怎麼還?”
高遠邊跑邊吼,幾十裏地近乎瘋狂的衝過。到達男兒穀駐軍地的時候,天邊已經扯出了一線魚肚白。等到了城邦時,天空已經大亮。泡了一夜水又跑了一夜的高遠到了商隊駐地隻說了句“救他!”就倒地不醒。
而林恩,雨水已經將他的傷口衝成死白色,他早就昏迷不醒了,全身冰冷,死人比活人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