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遭打擊的賓客們盡皆驚駭不已,各自驚叫著遊了開去。
控製住了這幫想登船的家夥後,陳成正想對薛青卓說什麼時,耳中卻似乎隱隱聽到遠處傳來了馬達的轟鳴聲,他循聲瞧了過去,發現遠遠的天空中,貌似有幾個小黑點正不斷的往沉船的方向移動。
陳成知道,這幾個小黑點恐怕就是薛青卓的父親派來搜救的直升飛機了。
薛青卓也聽到了這陣隱隱約約的轟鳴聲,她登時興奮的從船板上跳了起來,摟住陳成的胳膊大喜道:“陳成,你聽到沒有?搜救隊的人已經找到這兒了。”
陳成側過頭冷冷的瞥了一眼薛青卓,沉聲喝道:“你下去吧。”
“嗯?”
薛青卓對陳成驟然變臉明顯有些準備不足,怔了一怔,她詫異不已的抬起頭來。可等她剛一觸碰到陳成眼睛裏**出來的憤怒與埋怨後,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她知道,陳成這是在怪她把楊小竺給綁走了,現在楊小竺死了,他隱藏在心底裏的怒火終於全都爆發了出來。
“我叫你下船去,聽到沒有!”見薛青卓沒有動靜,陳成不耐煩的又再吼了一聲。
薛青卓沒有理會陳成,而是轉過身,有些不悅的坐在了駕駛位上。發動了引擎,心裏委屈不已。
陳成見薛青卓對自己的要求置若罔聞,憋了許久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起來,怕是再也壓不下去了。
他三兩步奔到了前排駕駛位,伸手把薛青卓拽了起來,幾乎是貼著薛青卓的臉蛋怒吼道:“你聾了是不是?我讓你下船去,你沒聽到嗎?”
薛青卓臉‘色’一片慘白,強壓住自己心裏頭的委屈,柔聲說道:“陳成,我不會下船的,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可以幫......”
“滾開!老子用不著你幫!”
陳成狠狠的扔開了薛青卓,猝然間從懷裏把手槍掏了出來,哢的一聲拉響了保險栓,指著薛青卓的眉心冷冷說道:“薛青卓,我告訴你,沒錯,我現在要去殺了魏少佛給我老婆報仇,你要是再不下船,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薛青卓眼神一僵,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她一隻手撐著椅背,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捂住自己急劇起伏的‘胸’膛,昂首迎向了陳成的槍口,兩行清冷的淚水緩緩的流過了臉頰,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深深的看了陳成一眼後,她才平靜了下來,抬起一隻手用力擦拭掉了眼淚,然後無視陳成指向自己的手槍,坐回到了駕駛位。
“薛青卓,你......”
“你會開船麼?你懂得什麼是航海坐標麼?你找得到魏少佛他們麼?”
薛青卓頭也沒回就再次啟動了引擎,然後用連續三個反問打斷了陳成。聲音不大,卻具有致命的決定‘性’。
的確,有理不在聲高。
陳成除了勉強能開一下船之外,至於後麵的那兩個問題,他都無從回答。於是,他頹然把手放了下來,一聲不吭的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
海風吹過,讓他稍微的清醒了一點,他知道,如果沒有薛青卓的幫忙,自己隻能白白的死在這片茫茫大海裏。想要找到並且追上魏少佛的大船?靠,根本就不可能!當然,他並不怕死,其實在剛才遊輪發生連鎖大爆炸的那個瞬間,他就想到過要陪著楊大姐一塊死在這裏。但他同樣也知道,自己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
薛青卓把衝鋒艇開得飛快。熟練的‘操’縱著控製台上的那些儀表儀器。然而,更讓陳成驚訝的是,她居然又把那個手機拿了出來,拆開了控製台上用來定位的儀表盤,扯出一排細細的信號線,接到了手機的充電‘插’口上。
然後,她飛快的摁下了十幾組數字後,手機屏幕上就亮了起來。
是的,屏幕亮了起來,就如同雷達表盤般,上麵兩個方向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幾十條直線,十幾個閃爍的光點在屏幕上緩緩移動著,其中有一個光點的顏‘色’很特別,閃爍著紅‘色’的光芒,距離其他那十多個光點也比較遠,據陳成自己估計,這個光點應該就是他們乘坐著的這艘衝鋒艇目前所處在的位置。
看到這個紅‘色’光點不斷的靠近那十多個擠成一堆的綠‘色’光點後,陳成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他幹咳了一聲,壓住怒火,說道:“等會兒接近了他們的船後,你就自己搶一艘衝鋒艇先離開吧。”
薛青卓冷哼了一聲,不予作答。目光依舊盯著正前方,全神貫注的駕駛衝鋒艇。
陳成討了個沒趣,知道薛青卓是想自己去哄她,可眼下他心裏一腔怒火,隻期盼著魏少佛能把人質一塊帶走,這軟話哪還說得出口。更何況,他現在對薛青卓隻有怨恨,早前的那點柔情蜜意全都被楊大姐的生死未卜給衝得灰飛煙滅了。於是,他便也懶得再開口說話,默默的看向了薛青卓擱在控製台上的那個手機屏幕。
.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薛青卓逐漸的把船速放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