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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西城區一隅小院落裏,薛青卓正襟危坐在客廳的一張簡易木沙發上,怔怔的看著麵前小茶幾上的一張光碟,她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熱,‘陰’晴不定的,但你若是仔細一瞧,便很容易發現她臉上隱約藏著的一絲紅暈。
光碟上用筆寫著幾個字——小卓二月十日至十三日。
雙胞胎尤物中的姐姐小嵐坐在她身旁,雙手輕摟著薛青卓,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防止她隨時暴走。
薛將軍就坐在她‘女’兒的正對麵,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就跟在談判似的,都很冷靜且一言不發。與他‘女’兒不一樣的是,薛將軍的目光並沒有放在這張光碟上,而是頗為玩味的瞧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當然了,以薛將軍的睿智,自然不難猜出這張被嵐姐從薛青卓臥室裏搜出來的小光碟裏,究竟包含著一些多麼不堪入目的內容。
薛青卓的心裏防線現在已經被懊悔的‘潮’水給摧垮了。唉,真是上得山多終遇虎啊。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為了以後能讓陳成身邊的那些‘女’人自動退出,而多留的這麼一手,竟然會被她眼中的狐狸‘精’嵐姐給搜了出來,而且還幫她在碟片上寫了幾個字。看樣子,這嵐姐八成是看過裏麵的內容了。從這點上說,嵐姐還真不愧是隻狡猾的狐狸‘精’。
啪!
一聲脆響過後,薛青卓想要從茶幾上把那張碟片搶回來然後掰成碎片的想法落空了。嵐姐的近台身手絲毫不弱於她,就在她手堪堪要‘摸’到那碟片的瞬間,往她手背上輕拍了一記。
“嵐姐,你......”薛青卓有點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嵐姐直接過濾掉了她的怒視,朝她溫柔的笑了一笑,既像姐姐又有幾分溺愛孩子的母親樣子。
“小卓,給爸爸說說看,這幾天放假期間,你都幹了些什麼啊?”薛將軍說這話的時候,很有點慈父的模樣。
“哼!”
薛青卓用鼻音回答了她父親的這個問題。
“好,那我倒要親眼瞧瞧看,我的寶貝‘女’兒最近都幹了些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咯。”薛將軍說著,從茶幾上把那張光碟拿了起來,轉身便要向客廳裏唯一的那台電視機走去。你還真別說,別看這屋子裏頭簡陋不堪,可這台電視機卻透著一絲古怪,分上中下幾個層次,各種功能無所不包,與尋常家庭的完全不一樣,說它是高科技絕對沒錯。
“不要!”
就在薛將軍把碟片剛放入那台電視最下層吸碟口的同時,薛青卓終於還是坐不住了,俏臉噌的一紅,奮力的掙脫了嵐姐那看似安撫實則牽掣的雙手,衝到了電視機前,一把推開她的老父親,反身擋在那屏幕前,慌‘亂’中,她的手不停的摁著電視機最下排的幾個按鈕......
“你這個觸犯了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色’‘欲’等等人世間所有一切罪行的王八蛋,哦不,你就是個惡魔,你已經不可饒恕了,你真應該現在就下地獄去接受神對你的懲罰!!!”
也不知道是她太過於焦急摁錯了按鈕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總之在這時候,電視喇叭裏竟然緩緩的傳來了陳成抵達燕京當日,在包廂裏與薛青卓發生口角之後,薛青卓冷冰冰罵出來的一段話。而且,這段視頻看起來應該是被薛青卓剪輯過的,而她似乎也‘挺’滿意自己當日用來臭罵陳成的這句台詞,把這段話直接做為開篇語了。
薛將軍這時候已經回到了沙發上,就坐在剛才他‘女’兒所坐的位置,好整以暇的點起了一支煙,緩緩吸了一口後,他忽然玩味的說道:“嗬嗬,瞧不出來,我這寶貝‘女’兒罵人都罵得這麼有水平,七宗罪都搬出來了。不過小卓你倒也沒罵錯,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就是這麼樣的一個惡魔。”
“不是的,他不是!”
薛青卓怒不可遏的朝沙發上那兩位觀眾吼了一聲,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今天這電視機一定是被誰做了手腳,不然怎麼會關不掉的呢?
正想反過身去把電視給砸爛時,薛將軍仿佛跟他‘女’兒心有靈犀一般,好心提醒她道:“小卓,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是你可別忘記了,這台電視是你母親留下來的遺物哦。”
事實上不僅僅是這台電視,整間房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她母親在世的時候曾經用過的,隻不過唯獨隻有這台電視被改裝過了而已,其他的擺設隨著歲月變遷,已經又老又舊了。隻不過現在薛將軍這麼一說,她還真不敢再‘亂’動了,甚至原本正使勁拍向那一排按鈕的手掌都停了下來,腦子裏除了大罵自己父親卑鄙之外,就隻能是飛快的思索著到底關機的按鈕為何會失靈了。
“薛青卓,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快放開我,你***瘋了是不是?”
的確,她不快點想可不行,喇叭裏已經傳來了陳成的罵聲,她很清楚,這武戲一過,眼看著馬上就要到‘肉’戲了。即使畫麵已經被她用身體擋住了,但她毫不懷疑,隻要這電視一刻不關上,那麼自己那無恥的父親鐵定就會這麼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聽著他‘女’兒究竟幹了些什麼醜事出來。因為她心裏頭很清楚,她父親眼裏邊從來就隻有國家和敵人,沒有什麼所謂的男人和‘女’人,老婆和‘女’兒的分別。
可事情往往是‘欲’速則不達,薛青卓這頭又羞又急又惱,她父親卻一直穩坐在沙發上。就在她心裏麵以秒來計算時間,眼看著就要到自己被陳成,哦不,是自己把陳成給那啥的瞬間,她崩潰了......
然而,就在她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喊出一聲“爸爸”來的時候,薛將軍忽然把香煙給摁熄滅了,而同時,電視裏頭那讓她羞惱不堪無地自容的畫麵和聲音戛然而止。
薛青卓隻是一愣,立刻就把呼之‘欲’出的兩個簡單音節重新咽回了喉嚨裏麵,頗為詫異的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嗬,真不知道我那個一向來眼高於頂的‘女’兒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粗鄙的男人,滿嘴的粗言穢語,連我都聽不下去了。”薛將軍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
薛青卓沒說話,依舊是直視著自己的父親。隻是她的眼神裏包含得更多的是不解,她明顯不相她父親所說的他聽不下去了的屁話。當年,她可是親眼瞧見過,她父親是怎樣在一間恐怖的密室裏麵任由一個瘋子朝他自己怒吼的,當然,最後的結果是這個瘋子的‘精’神徹底被她父親給摧毀了,重新變回了正常人,並且老實‘交’代了自己所知道一切情報。跟那瘋子相比,陳成這幾句粗口連小兒科都算不上。
“小卓,來,過來坐下。”薛將軍朝猶自木然擋在電視機前的‘女’兒招了招手,親切的喚了一聲。
薛青卓一動不動。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的父親擺出一副好好先生慈祥親切的模樣時,她心裏麵總是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而當她父親沉下臉子,擺出一副將軍的架勢時,她反倒是不怎麼害怕了,也許在這種時候,她才會真正把薛將軍當成是一個上級領導,而不是一個從小就讓她學這學那,學所有一切她不喜歡不希望學習的東西的人——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