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原因有二,一來這胡遠是他親自招進幫裏來的,現在出了這趟子事,他臉上不好看;二來則是因為斧頭幫裏現在人手緊缺,暫時由他兼管財務這塊,胡遠這麼一說,就好比他在克扣員工工資似的,他哪能不感到委屈哦。
“老劉,放開他!”
陳成皺眉喊了一聲。
“五哥,你別攔我,今天我非‘弄’死這白眼狼不可!”老劉似乎仍在氣頭上,連陳成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我再說一次,放開他!”陳成聲音冷了下來,“我說過,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的。”
“‘操’!”老劉這會兒才聽出來陳成聲音裏的不悅,不得不鬆開了胡遠,狠狠的把他扔在了地上。
“五,五哥。”胡遠連滾帶爬的滾到了陳成的腳邊,喘著大氣,吞吐著說道,“前,前段時間我老家裏來了人,說家裏邊的老娘得了腎病,醫院換個腎要30萬。我,我沒辦法才,才跑到丁家鄉的賭檔,想著能贏點錢寄回家裏給老娘看病,誰知道最後不光連我原來的那些積蓄都輸光了,還欠了賭檔十五萬塊錢。後來,他們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我是斧頭幫的人,就跟我說,如果我能說出咱們檔口裏的秘密,就免了我這筆債,還額外給我三十萬......”
胡遠剛說到這兒,老劉立刻就又按捺不住了,大怒的喝斷他道:“**,原來老子那獨‘門’秘方是你個王八蛋給傳出去的啊!”
剛一吼完,老劉便又想衝上前來,幸好一旁的錘子緊緊的攔住了他,而陳成也是不悅的哼了一聲,他這才作罷。
“對,對不起,傑哥。”胡遠臉有愧‘色’的顫聲說道,“五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出賣兄弟,出賣幫會啊。”
“哦,胡瓜,你沒想過出賣兄弟麼?那樓底下那幫人怎麼來的?你可別告訴我,前麵你到廁所裏是打電話給你老婆哦。”陳成吸了一口煙,往地上撣了撣煙灰道。
胡遠聞言眼神一黯,垂下頭呐呐了半天,才說道:“五哥,前麵的確是有東隴幫的人給我打來電話,問我現在哪兒,說要拿錢給我?我一時糊塗,就告訴了他們我現在正在飛龍賓館吃飯,說等我吃完飯就去找他們。五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到他們會跟來的。五哥,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死啊。不不,我是說你先留著我這條賤命,等我幫我老娘湊齊了那三十萬醫‘藥’費,我一定會給你,給兄弟們一個‘交’代的。”
說著,胡遠的眼眶就紅了,一個七尺的漢子竟然就這麼跪在陳成腳邊,大聲的哭了起來。
胡遠把話說完,包廂裏頃刻間變得沉默起來,一眾兄弟站在原地誰都不敢說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成身上,不知老大將會做出什麼決定。好幾個平日裏跟胡遠玩得比較好的兄弟想要出頭勸說,卻都被老劉用眼神狠狠的給瞪了回去。
事實上,陳成現在也很難抉擇,先不說他信不信胡遠的話,光憑胡遠剛才自己親口承認的,把幫裏的機密賣給了東隴幫這條大罪,如果真按幫規辦,那胡遠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可是,真的要殺了這個叛徒麼?
陳成猶豫了一下,皺眉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扔掉煙蒂,狠狠的用腳摁滅了。
緊跟著,他從兜裏掏出來了那天從“黑皮衣”手裏繳獲的那把啄木鳥,用手指彈開後,啪的一聲,扔到了胡遠麵前。
“五哥!”
一眾兄弟大驚,脫口而出的齊聲喊道。
“老公,你看這......”楊大姐心裏也是一緊,趕緊上前摟住陳成胳膊急聲勸道。雖然楊大姐對付敵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殘酷冷血,但是跟了陳成這麼久,她似乎也漸漸的被陳成所潛移默化的,講起哥們義氣了來。
陳成揮手打斷了眾人,然後冷冷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胡遠,沉聲道:“胡瓜,今兒個我把話撂在這裏,你母親的病你不必擔心,幫裏會扛下來。至於其他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謝謝你,五哥!”胡遠臉上現出喜‘色’,猛的給陳成磕了一個響頭,飛快的抹掉了臉上的淚痕,一把抓起地上那把啄木鳥,霍然間從地上站了起來。緊接著,他把啄木鳥緊緊的抵在自己‘胸’膛上,朝四周眾人躬身道:“我胡遠對不起兄弟們,現在就給兄弟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