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病床上的楚正陽，麵色蒼白，呼吸微弱，雙眼似被殘破的樹皮粘住，怎麼也睜不開。
楚清風跪在父親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父親細若露骨的右手蓋在自己的臉上，泣不成聲。
隨著儀器屏幕上的溪流逐漸平息，楚正陽伴著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翹，略顯安詳地走了。
......
“嘟～嘟～！”
“喂？”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
“。。啊闕。”男人幹裂的嘴唇艱難地一分一合。
“清風！！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國了！”女人顯得有些雀躍，隔著電話都能聽到雙腳落地的聲音。
“我。我可。可以見見你嗎？”楚清風不確切地問道。
“當然啦！”女人興高采烈，又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頓了頓，平靜地出聲，“清風？你怎麼了？”
楚清風並沒有太大興致在電話裏說很多，一個正值芳華的男人現在卻帶著些許暮氣。
“見麵談吧。”
“那老地方見？”女人試探性地問了問。
“好。”
...
洪城市區
不知花了多久回到市區的楚清風，沿著熟悉的路線挪動雙腿。
標誌性的指示燈直挺挺地站在人行道旁，楚清風麵前的斑馬條紋直鋪向對麵，在那相似的指示燈背後，是一家名為欣然的咖啡館。
露天的一處坐席，一道嬌影騰地站起，細心盤攏的青絲，精致柔雅的妝容，洋溢著神采的美眸，高挑的身姿，白色過膝的連衣套裙，以及腳上那雙有故事的小高跟。
隔著馬路對視，女人欣然一笑，遠遠地揮著手，大喊，“清風！！這兒！”
楚清風麵癱般的表情終有了些許動搖，身上暮氣仿佛也沸騰起來，似要化為散開的陰雲，襯托新生的光陽。
指示燈變綠，斑馬條紋上傳著人流。
似今日走了太遠，楚清風稍稍落後了一些，遲鈍地向對岸的嬌影進發。
綠色的數字有條不紊地倒數著：
“31”“30”“29”
“28”“27”
一道黑影疾馳而來，仿佛斑馬條紋是它衝刺的終點紅線，楚清風木訥地轉著腦袋，僵硬的身體無法迅速做出反應。
“26”
仿佛數字在一刻永久的停留，莽撞的黑車強勢地撞飛人影，空中旋轉跳躍的身影不太熟練地落向正常通行的橫向白車，緊接著，黑色車頭又肆無忌憚地親吻而來。
“清風！！！”
女人歇斯底裏地大叫，徑直往事故方向跑去，周圍幾個好心的大媽怕再起連鎖事故，齊心將女人攔住。
在楚清風尚有思考意識前，他已然知曉自己的結局。
劃過拋物線之際，意識也逐漸模糊，楚清風仿佛也如父親臨走前，嘴角微微上揚，釋然。
殘餘的念頭隻有，“去尼瑪的生活，老子不過了！
仿佛還有啊闕的哭喊聲。”
“砰！”
男人沒有了人樣。
不知名的聲音在楚清風漸漸消失的意識裏響起，“樂嗬嗬係統提醒您：以微笑麵對生活，生活也會對你笑。”
最後聽覺還未完全消散的時候，又有道聲響：
“恭喜您達成目標，係統已開機，簽到功能開啟，當前簽到天數一，請宿主禮貌用語，簽到獎勵......”
然而楚清風已沒有任何意識能夠理解這不知所謂的怪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