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山龍盤虎踞於廣袤的草原之上,綿延數百裏,如同一望無垠的草原上一條異軍突起的巨龍,橫亙在草原王帳與順天命占據中原的大唐之間。
杏花山雖然地處草原,但風景絕佳。不僅漫山遍野長滿了各種甘甜瓜果,山後的一處窪地還能自給自足,杏花山上的八千山賊倒像是找到了一處世外桃源,偶爾去草原各部劫掠一番,所得的布匹糧食不僅能讓眾人過得瀟灑自在,甚至就連百裏之外的小城磁器口那群爺爺不疼舅舅不愛的五千守軍都是能隔個月逾享受一次全羊大宴。
在這個邊境小城裏,那杏花山的大當家‘李狗剩’甚至要比磁器口的父母官都要受到人們的愛戴,甚至在磁器口的北城還有著一座平民出資而建的一座‘聖賢祠’,裏麵供奉的那座滿臉絡腮胡的壯漢便是那位大當家李狗剩了。
沒有人見過李狗剩。
可誰能想到,那個在草原上凶名赫赫的杏花山大當家的,竟然會是一個如此風華絕代、嬌滴滴的一個小娘子呢?
上一次磁器口裏萬人空巷還要追溯到那位青蓮劍仙一人一劍將草原十大魔頭給驅逐到了極北之地的那一年,一襲白衣淩空禦劍的青蓮劍仙隻是遙遙從磁器口之上飛過。可今日呢,那一襲紅衣的美人就那麼被關在囚車裏,被一群骨瘦如柴的守城老兵給押解進城。
那漂亮的不像是人間之人的女子倒是沒有覺得有絲毫的尷尬,高昂著頭顱,時不時的便是會衝著路旁圍觀的年輕女子拋個媚眼,惹得路邊稍微有些姿色的年輕女子盡是臉頰微紅,一臉幽怨的看著這個容顏絕美的女子,心裏想著若他是個男人該有多好啊。
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李狗剩本人,百無聊賴的站在囚車裏,悄聲衝著押送她的士兵們喊道:“不是說做做樣子嗎?有必要鬧得這麼大陣仗嗎?老王啊,不是我說你,每次吃羊就屬你最積極,還總是偷羊腿給你那個老相好的,哎,你倆到底成沒成啊?”
為首的禿頂老兵被問得臉頰通紅,但是又礙於守城軍的麵子,隻能低聲道:“還….還沒…..我….跟你….說……..”
那囚車裏的紅衣女子一臉頭痛的捂住臉,趕忙悄聲道:“行了,算我多嘴,有事我還是直接去問魏老頭吧。”
魏老頭,磁器口的父母官。
老兵立馬點了點頭,一邊催促著圍觀的群眾讓開,一邊加快了速度朝著磁器口的府衙而去。
說是府衙,也不過是一間有些年頭的老舊房子罷了。隻不過位於整個磁器口的正中心,據傳是之前北陸還未曾與那中土神州分開之時,一位富甲一方的巨賈的祖宅,風水極佳。
自當初那場驚天的巔峰之戰之後,那位中土神州的讀書人李太白一劍便是將原本大秦的幽、燕、瀚三州外加那極北荒原與那浩瀚無邊的草原一同與中土神州分割開來。而原本的鎮北王李家,也是順理成章的在北陸創建了已經八百年國祚的大唐帝國。
府衙破破爛爛的,就連匾額之上的‘府衙’二字也已經是缺橫少豎了,門外站著兩個與老王一般骨瘦如柴的衙役,正滿臉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看到了囚車裏的紅衣少女,那兩個衙役立馬就張開了缺了兩顆門牙的嘴,在圍觀群眾想象中‘粗魯’的將這個凶名遠播的山賊首領給‘羈押’進了府衙之內。
入了府衙,兩名衙役趕忙給這位姑奶奶鬆綁,滿臉堆笑的將她帶到了後堂的屏風後,在這裏正好能一眼瞥見大堂之內的情況。
屏風後,一個光屁股的娃娃和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一同撅著屁股,看著大堂內頭疼不已的魏老頭,嘿嘿直笑。
紅衣少女沒好氣的照著那個男娃的屁股給了一腳,讓那男娃來了個狗啃屎。那男娃起身就要與偷襲自己的人拚命,回頭一看竟是那位‘凶殘至極’的娘們之後,立馬就堆著笑,給這位姑奶奶捏起腿來。
而那羊角辮女孩,則是手裏拿著一根油膩的雞腿,滿嘴油花的衝著那女子憨笑了起來。
女子也不惱,反而是自然的伸手替她將嘴角的油花抹了去:“說吧,今天這麼著急要我來有何事啊?”
’那衙役雙手攏在袖口裏,朝著大堂的方向眨了眨眼。看著那桌上堆積的卷宗,女子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看來三年一度的九品考核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