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諾這句話讓剩下的兩個人都有點詫異。
溫夢是意外於他會解圍,而廖維鳴的注意力則是被轉移到了朋友身上去:“你怎麼不給我發個短信,我順路就能接上你們,不比騎自行車好多了……”
碎碎念到一半,被李彥諾截斷了:“這個時間段應該有英語廣播可以聽,FM93.7。”
廖維鳴“嘖”了一聲,深感無語:“就這麼一點路,你也要學習嗎?”
嘴上梆硬,最後還是聽了朋友的,伸手把車上的音響給擰開了。
“ICRCDireternationalLaolicy,RebeccaMcCarthy,reizes……”
車窗外雨絲順著玻璃滑落,合著新聞裏抑揚頓挫的女聲,劈啪作響。
學校就在這樣密集而嘈雜的聲音中越來越近,操場上的國旗被風吹得獵獵飛舞,紅且鮮明。
***
高二十班在教學樓的四層,最靠北的一間教室。
雨天看不到太陽,大白天也開著燈。雨傘滴落的水珠把瓷磚地淋得濕漉漉,再被鞋印踩上去,亂七八糟的。
雖然都是不認識的同學,但教室裏很熱鬧。一聊起才過去的奧運會和中國獎牌數,大家很快就不再認生了。
座位表貼在講台上,是按分班考試成績排的。溫夢不出意外的和李彥諾成了同桌,廖維鳴離得也不遠,在她正後麵。
這位置不錯。
廖維鳴一坐下來,立刻滿意地拍了拍桌子:“以後考試就靠大家了。”
這人是真的一點也不見外,特別願意交朋友。
***
返校第一天就鬧出這樣的烏龍,新鞋也濕乎乎的不大舒服,似乎預示著新學期不會太順利。
而換到實驗班之後,溫夢確實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壓力。
同學們太強,學習態度又都比高一時積極。有時她能考進前三,再下一次一道函數題沒做對,就可能直接掉到第六了。
這讓她很難不去羨慕李彥諾。
一個多月的同桌做下來,溫夢發現傳聞都是真的,李彥諾簡直是一台縝密的學習機器。
十七八歲的男生荷爾蒙多的沒處釋放,特別熱衷於玩“阿魯巴”,把同學扛在牆角來回鋸。而十七八歲的女生可以一本《昕薇》傳遍整個班級,對著藤井莉娜的臉仔細研究。隔天眼皮上帶點淺棕色眼影,被班主任看見之後心虛的一笑,使勁用手往下蹭。
暗湧的水麵下,是躁動的青春。
但李彥諾和其他的男生不大一樣,他心思好像全在功課上,從來沒有為這樣的遊戲分過神。
再枯燥的課程他都能聽得聚精會神,再繁瑣的作業都能完成的很好。從周練到月考再到摸底考,沒有一次失手,總是第一。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溫夢不懂。
按理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如果能和李彥諾在學習上取取經,進步的會更快一點。
但溫夢和李彥諾都算不上話多的性格,哪怕座位挨在一起,一天也聊不上幾句。最多是考完試對一對題,或者確認一下今天的作業有哪些。
“完型填空第一篇,ACDBBD。”周練後,李彥諾照例會分享一下草稿紙上的答案。
曲哲聽完,一臉垂頭喪氣:“不會吧,最後一道明明C選項最長啊,三短一長不是應該選長的嘛。”
有人吐槽:“你這個症狀有多久了,醫生怎麼說?”
還有人一聲哀嚎:“啊!我好像把答題卡填串行了!”
教室裏熱鬧的像是快要煮沸的開水壺。
往往這個時候,李彥諾已經收拾好書包,準備轉身離開了。他很少參加接下來的討論,雖然態度沒有初見時那樣冷冰冰,但依舊有些拒人千裏之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