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戰馬距離緒字營大陣十丈左右時又聽得陳雷一聲大喝:“集!”頓時不降營錐形陣向內集中變成了以數輛馬車為首的一字直陣,直直的跟著無人駕馭的戰馬衝向緒字營大陣,營牆上,碉樓裏的弓箭手怕誤傷同伴此時亦紛紛停手。
遠處觀戰的且鞮侯單於見此不由大叫:“妙!”轉身急喚親衛隊長,遙指著陳雷讓他速度過去,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不能讓陳雷死了,要把他救回來。待親衛隊長拍馬衝過去後,轉身對臉色加鐵青的大閼氏解釋道:“這騎兵的用法正是我匈奴最需要的戰法,此人對我匈奴有大用。”大閼氏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且鞮侯單於:“大單於,如果這人不肯歸降,最終回漢了呢?”且鞮侯聽罷一呆:“那就必須殺了,如果他歸漢,匈奴將永無寧日。”話音剛落,隻見大閼氏抬手喚過一名彪悍年青匈奴武士亦遙指著陳雷:“綦毋風,帶你的人去把這漢人宰了,不要給你的師父,匈奴第一勇士丟臉。”而後回頭看向戰場一言不發。匈奴武士綦毋風聽令立即下去召集人馬,而此時大閼氏和單於都沒看到:一個匈奴少年悄悄拍馬繞道向戰場疾奔而去。
就在單於與大閼氏各自安排之時,不降營的無人戰馬撞上了緒字營的盾牆,頃刻間就將緒字營第一道一千人盾牆撞出數道缺口,無人戰馬又趁著餘速撞在第二道盾牆上,將第二道盾牆撞的搖搖欲墜後紛紛倒下。不待緒字營收縮缺口不降營的一字直陣就尋著缺口高速跟上,領頭的馬車直直的撞在已經鬆散的第二道盾牆上,馬倒車飛重重的將盾牆砸開一個巨大的缺口,車上的不降營戰士從空中落下就被邊上的緒字營士兵揮刀砍成幾節,而馬車後的不降營戰士宛如未見般沿著缺口繼續向前急衝。
衝到第三道也是最後一道千人盾陣時,緒字營已緊急縮短盾牆長度,將厚度增加了數倍。而不降營仍保持著一字直陣加速直衝,第一排騎兵直接撞在盾牆前的長矛叢上,連人帶馬被刺成一串,但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這些長矛紛紛折斷;第二排沿著長矛缺口狠狠的撞在盾牆上,紛紛被側邊長矛以及盾兵的短刀刺倒;接著第三排繼續高速衝了過來,臨近第二排倒下之處馬匹一躍連人帶馬壓了下去,將馬下的盾牆直接壓跨,然後第四排,第五排......
當不降營一字直陣全部倒下時緒字營的最後一道盾牆還剩下薄薄的一列,此時不降營最後兩個騎士前後撞了過來,打頭的黑馬載著黑壯少年揮著一把彎刀低著身子直接撞在最後一列盾牆上生生的將其撞鬆,而後從馬上撲下連殺數人攪得最後一列盾牆亂成一團,緊隨其後的一匹白馬帶著高瘦少年縱身一躍,生生從黑壯少年以及亂成一團的缺口上躍了過去直直衝向李緒。
李緒此時正拚命撥馬想逃,將將逃入打開的大營門口,不降營白馬少年拍馬趕到,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將平舉的長劍先前一揮,李緒的人頭便高高飛起又重重落在地上。
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眾人呆看著白馬少年縱馬彎腰從地上撿起李緒的人頭高高舉起放聲狂吼,緊接著零零落落的吼聲從不降營衝陣處傳來,那是幸存活下來的不降營戰士,然後隻聽得李陵軍齊聲歡呼赤手空拳衝了過來。
“殺了他們,為將軍報仇!”李緒軍中校尉大聲嘶吼,隨著這聲嘶吼緒字營得士兵瘋狂地舉刀向不降營幸存的戰士撲了過去。正在此時新附的幾十個不降營步卒將將趕到,立即結陣護著幸存騎兵與緒字營搏殺起來。無奈這些步卒畢竟人少且無戰甲,甫一接戰就倒下十幾人。陳雷急切間就想往回衝去,卻不想營牆以及碉樓上緒字營弓箭手怕誤傷同伴不敢往人堆裏放箭,齊齊的轉身對著陳雷猛射,逼的陳雷隻得往後不停的退去,繞著緒字營的營房躲避箭雨。
正急切間一匈奴騎士拍馬衝了過來,遠遠的大聲叫喊:“單於有令,不得傷害不降營。”原是親兵隊長接單於命令趕了過來,因不知道陳雷的姓名,索性就說成不降營,反正看目前情景也剩不下幾個人了。
緒字營的士兵聞聲立即停手,恨恨的將手中刀槍擲在地上。不降營的戰士則立即相互尋找攙扶著逃出李緒軍大陣,甫一出陣就被迎麵衝來的李陵軍死死的護住。
陳雷不明就裏正猶豫間,卻忽見攣鞮劉提著個小包袱從營牆下的一個小洞鑽了進來,遠遠的用漢話大喊道:“快跑,大閼氏要殺你。”言畢將小包袱丟了過來。陳雷探手抓過包袱急急的往身後一背,拍馬便往回衝去,腦後隻聽到攣鞮劉又大呼一聲:“別管他們,隻殺你,快跑!”
此時李緒軍正垂頭喪氣,見陳雷拍馬衝來,亦紛紛散開讓出道路。堪堪跑出李緒軍陣,又有十幾人快馬衝來,領頭的一個年青武士遙指陳雷高呼:“單於大閼氏令,斬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