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海水徘徊在城市一邊,時不時掀起浪花拍打在圍欄上。

一列黃褐色,車身滿是塗鴉的的有軌電車,行駛在腥臭的海岸線,海風攜裹著腥味布滿了車廂。車廂裏有的人緊了緊衣服,有的若無其事繼續看著車頂,有的則是戴起了口罩。

有軌電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季生看到那棟高樓樓,提起了袋子,跟在一個人身後走下了有軌電車。

前麵那人好像忘了拿東西,重新擠回了列車。

季生走上人行道後從袋子裏拿出了酒精,對著肩膀處新鮮的暗紅色液體倒了些,而後用紙將它們擦去。做完這些後季生掃了眼周圍,終於找到了那條小巷。

快步來到小巷口,他小心翼翼的進入了汙水橫流的小巷,每一次落腳都十分考究,以免帶一些奇怪的東西回家。

有驚無險的出了小巷,季生又掃了一眼,找到了那個老舊的廣告牌。

“新型抑製劑X,可有效防控七天。”

他提著袋子向廣告牌走去,而後又轉入了一條小巷裏。

小巷裏有一個流浪漢,季生認識他,和對方隨意的交流了幾句,季生就離開了,因為不知道該和他聊些什麼,而且他身上的氣味真的難聞,哪怕口罩也抵抗不住他身上的氣味。

來到一棟漆黑的高樓前,季生眯著眼看了又看確定了這就是他的家,因為居民交不起電費的緣故,這棟樓的電已經被斷,電梯自然也就無法使用。

季生走向了樓梯,悠哉地爬到了十三樓一三零三室前,隔壁一三零二室還在發出奇怪的咕嚕聲,季生插入鑰匙向左轉了下,而後又向右轉了下打開了屋門。

房間裏很昏暗,隻有餐桌上的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一個穿著麻布連衣裙的女人在廚房裏艱難的切著什麼東西。

季生猶豫了一會,“小妹,今天考試考的怎麼樣。”

妹妹放下了手裏的刀,回過頭答道:“不是太好,最後一道數學題沒能做出來。”

“嗯,沒事,很多人連倒數第二道題都做不出來,你比他們強多了。”季生安慰道。

“嗯……”妹妹疑惑的看著他,“二哥,你沒上過學,你怎麼知道?”

“猜的。”季生笑了笑,“大哥呢?”

妹妹這時將切好的東西放在了餐盤裏。

“大哥,剛出門,去隔壁取抑製劑了。”

季生算了算時間,距離上次他們三人打抑製劑已經過去了三天,是該重新打抑製劑了。

“二哥,祭拜一下父母就可以開飯了。”妹妹繼續忙活了起來。

季生來到父母的黑白照前,閉上了眼低下了頭。

等他睜開眼,妹妹已經坐在餐桌前,桌上隻有一條沒有頭的魚,但這條魚的個頭很大,可能需要吃個四五天才能吃完。

季生坐到了妹妹的對麵。

等季生入座後妹妹拿起筷子就向魚夾去,筷子落到魚身上,它的尾巴抽動了起來,血水濺的到處都是。

妹妹夾起血淋淋的魚肉放入了口中,吃的滿嘴是血。

季生看了一會也夾了小塊魚肉吃了起來。

沒一會屋門被打開了,冷風灌了進來,季生沉默著將屋門關上,回到餐桌前看著蠟燭抓起了頭。

又過了一會,屋門再次被打開了。

“我回來了。”

聽聲音應該是大哥。

“大哥你去的真久,下次你應該拿那把鈍了的菜刀。”妹妹突然開口說道。

大哥抱怨道:“那把刀太鈍了,骨頭切不開,太麻煩了。”

“明天我弄一把新菜刀回來吧。”季生平靜的說著,“這樣大家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