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叔愣了愣,看到外麵的大雪趕緊讓我們進去,走到了屋裏我才覺得暖和了一點兒,放下東西之後隻覺得手早就已經完全僵硬了。
段恩似乎跟溫叔叔特別的熟絡,坐在沙發上聊開了,聽了他們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段恩是林笙的表弟,這樣想的話也就是說我和他曾經應該是真的見過,不過那時候我的眼裏隻有溫陌,怎麼可能注意到一個每次隻會坐在角落裏麵比自己小幾歲的男孩子呢?
趁著他們聊天沒有注意到我的空擋,我躡手躡腳地上了樓,看到了依然掛在樓梯口的照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到溫家的時候,便覺得照片上的人長得特別的好看,事隔經年,再次看到我卻有些恍惚了,這個人,我真的曾經竭盡全力去愛過嗎?
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他,愛他我已經用盡了氣力,再也沒有能力去恨他,現在……我還是愛他。
手指流連在照片上麵,最先觸及的就是他的眼睛,那雙帶著悲傷卻又清晰無比的眼睛,我愛極了他的這雙眼睛,同事也會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每次入夜之後就看不見了,也不知道現在夜裏還有誰為他留一盞燈。
順著樓梯往上走,好久沒有回來過了,雖然擺放陳設還是我走的時候那樣,可我還是恍惚,這個畫冊最開始是放在這裏的嗎?這裏以前也掛著一副山水畫嗎?
我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自己去了溫陌的房間,如我所料那般,溫叔叔沒有把房門鎖起來,他走了這麼久,溫叔叔以前又是那麼的愛他,想必現在溫叔叔也會時不時的進來坐一坐吧。
“嘎吱”一下門開了,裏麵還是那樣的整潔,我記得向娜曾經跟我說過,她見過溫陌在他媽媽去世時候的痛苦不堪,亦守著他那麼久,而我,一直看到的都是一個疏離而冷漠的溫陌,是不是因為他媽媽不在了,所以他少了一點兒煙火氣息?
這些我無從得知,也不想知道,讓我愛慘的是那個躲在暗夜裏舔舐傷口,卻隱隱像一個受傷幼虎的人,我慶幸我沒有遇到以前的溫陌,卻又落寞於我沒有早些認識他。
以前我要是想進溫陌的房間,他一定會惡狠狠的等著我,然後把我趕出去,現在卻遠在天邊,想到這裏我不由咧嘴笑了笑,笑到最後視線就模糊了。
鼻子酸酸的想要掉眼淚,胸腔裏也是憋悶著呼之欲出的難過,看著他書桌上的擺設,一切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那時候我還在讀高中,他大學不經常回來,走的時候急了,書桌上的一本書還沒有合上。
他已經走了大半年了,可是我覺得好像更久,久到好像我和他的五年之約已經過去了,他沒回來,我沒去找他。
觸景生情這樣的事情往往就發生在這一刻,眼淚不受控製地直接落了下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站在門口看著我的段恩也嚇了一跳,可是他沒有上前來問我怎麼了,隻是站在那裏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