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又怎麼會跟蔣姚姚的爸爸一起來？”他開口問道。
“想來看看我哥，恰巧蔣叔叔打電話給我，說是找不到蔣姚姚，所以我就帶他來咯。”聳了聳肩，表現得一點兒也不在意。
不過李墨燃顯然不買賬，盯著我也不說話。
“可是，我又怎麼會知道蔣姚姚跟他爸之間的事呢，我不過就想做一次好事，當一次好人，不過就是想挽回這段友情，嗬嗬，最後也隻是多管閑事而已。”自嘲地笑笑，眼角已經濕潤，我卻並不擔心會落淚，因為天台風很大，眼淚還沒來得及掉下來，就已經被風幹了。
李墨燃沉默不語，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眼裏似乎泛著淚光，見我在看他，別過了頭去。
張了張嘴，想要問他點兒什麼，卻又覺得不妥，問不出口。
“有什麼話就說吧。”倒是李墨燃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
“林笙跟向娜討厭我，為什麼你要幫我呢？”問出了一直積壓在心底的疑問，立在一旁等他的回答。
他的目光變得隱晦不明，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眼裏彌漫著霧氣。
“因為……因為啊，我也曾有個妹妹，她跟你，很像……很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望著遠處的眼神也漸漸失去了焦距。
他說：十歲那年，我爸媽帶回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跟我說，以後她就是我的妹妹了。嗬，說來可笑，那個時候我特別不喜歡她，就像溫陌不喜歡你一樣。
他說：我就在想啊，我爸媽這是從哪裏領回來的乞丐啊，流著鼻涕，衣服破爛不堪，髒死了，我才不要這個妹妹。
他說：她總是喜歡跟在我身後，這一跟，就跟了五年……直到有一天，她不再跟著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開始去找尋她的身影，也是因為這樣，我知道她為什麼不跟著我了。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回憶，又像是在尋找措辭，一時之間沒再說話，嘴角掛著慘淡的笑意。
“後來呢？”見他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催促他繼續講。
“後來？”他垂下眼瞼，做沉思狀，“後來，她是有了喜歡的人，所以不再跟著我。然後，我就去把那個人打了一頓。”說到這兒他露出一個讓人寒顫地笑容，“也不知道我爸做了什麼，第二天我照常上學，那個被我打了的男生卻被迫轉了學。嗬嗬，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跟我說過話了。”
“然後呢，她呢？”他又停了下來，我開口不死心地繼續追問，忘記了什麼叫適可而止。
“她……死了。”他的悲傷太過於明顯，感染了我，我隻覺得鼻子酸酸的，有點兒想哭。
沉默很久後，我開口問他：“你是想告訴我，不再跟著他，他就會注意到我嗎？”
李墨燃莞爾，隻笑不語。
“呼。”吐了一口氣，“沒必要了，我是真的……想放棄他了。”
仰頭望著天際，這句話像是有棱角，割得嗓子疼，一股腥甜在嗓子眼裏蔓延。
“他其實是喜歡你的。”隔了大概兩分鍾，李墨燃才幽幽開口。
“你的故事很動人，可是我們不一樣。我跟溫陌之間摻雜了太多東西，中間的鴻溝是沒有辦法逾越的。”
“可你們至少都還活著啊！”他的聲音無限落寞，引人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