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烏雲密布,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時間。
躺了很久,才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一陣暈眩感襲來,差點兒又摔回床上。
“你阿姨有跟我說過,小初喜歡你,你喜歡她嗎?”房門外突然傳來溫叔叔的聲音,他們討論的內容,讓我不自覺地捏緊了被子一角。
“不喜歡。”聽不出來情緒,隻覺得他回答的特別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那就好。”像是鬆了一口氣,溫叔叔的語氣也不再那麼強硬,反而柔和了很多。
門外兩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錯,可我的心裏卻異常難受,就像有一隻手捏住了我的心髒,悶悶的,讓我無法呼吸。
這兩天接踵而來的打擊,已經讓我無力反抗,我隻能任由老天爺蹂躪,沒辦法再反擊。
隻覺得好像心髒已經痛到麻木了,那種鈍鈍的疼痛好像也就那麼回事。
赤腳來到窗口,把玻璃窗打開,任由雨水被風吹進來,雨水冰冷地拍打在我的臉上。閉上眼睛,雨水跟淚水在臉上緩緩淌著。
桌上的那把手工刀太過於紮眼,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伸手把它拿起來,將刀片推出來,看著鋒利無比的刀刃,心裏泛著酸澀。
“哢嚓”的開門聲之後,溫陌走了進來。
“你醒了,給你請了假,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家休息吧。”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似乎帶著一絲倦意。
“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媽生病的事啊?”沒回頭,手裏把玩著手工刀,用手指觸碰著刀口。
久久的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但我篤定,他一定知道,這是不需要回答的問題,我們都心知肚明。
“對不起。”過了很久,溫陌才開口說出這不痛不癢的三個字,這三個字,是最無力,最無可奈何的三個字。
想哭,眼淚都到眼角了,卻還要強迫自己把眼淚憋回去,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我不能哭,也不許哭。
“你喜歡我嗎?”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艱難,在心裏獨自斟酌了很久,反反複複,不過就這麼五個字而已,大概意思永遠變不了。
他再一次啞然,隻覺得屋裏悶得難受,哪怕是麵對著大開的窗戶,我還是覺得空氣不幹淨。
“哥,我們一起去死吧。死了,我們就自由了。”轉過身去看著他,把手裏的手工刀刀尖對著他。
“好。”他突然笑了,笑得很漂亮,一步步朝我走過來,而我卻隻能一步步往後退,直到背抵到牆壁。
在他的胸口就要挨著刀尖的時候,我的手一抖,刀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哐當的一聲響。
最後他停在了我身前大概一米的地方,也不說話,就看著我,我卻看不清他的眼神。
順著牆壁無力地癱軟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眼淚也終於抑製不住了,一直往下掉,打濕了臉頰跟衣領。
“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喜歡你,你卻一直不喜歡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隻是喜歡著你而已啊,為什麼愛你這麼累,為什麼?”我抱著膝蓋,喃喃道,像是在指責他,又像是說給我自己聽,突然覺得特別委屈。
突然的頭痛讓我再一次忍不住用頭去撞擊牆壁,用手敲打著腦門,企圖緩解這錐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