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肮髒的，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分別的時候，韓星辰拉著我的手，深情且富有深意地對我說。
我沒能給出他答案，他說他可以等，等我給他答案，是要他留下，還是離開，都由我做主。
送我到車站，不再堅持送我回家，伸手捋了捋我有些亂的頭發，他溫柔地注視著我。
“傻瓜，別有壓力，你有很多時間考慮。”他眯著眼睛，微微一笑，不知道是那笑容，還是他身後的太陽，晃了我的眼，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公交車來了的時候，他才放開我的手，衝我用力搖了搖手，算是說了再見。
我假裝沒有看到，跟著人群朝車上擠去，生怕下一秒韓星辰就追上車來。
車子啟動的時候，我踮起腳尖，朝車後麵看去，他雙手插兜的站在站台上，望著我的望向，因為隔得太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到家的時候，打開門，隻覺得屋裏壓抑的氣氛很重，換了鞋進去，看到我媽坐在沙發上，溫陌站在旁邊的窗戶前，環胸靠在牆上。
“怎麼了這是？”我走過去，彎腰在茶幾上端起透明水壺，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放下杯子，瞥到了我媽手裏捏著的卡紙，心裏徒然有什麼東西斷裂，大腦瞬間死機。
“啪。”那個巴掌，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站在那裏，打我的那隻手還在顫抖。
她的眼裏噙著淚，嘴唇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難過，輕微抖動著，再一次直視她的臉，突然覺得，她好像比以前更蒼白了，好像瘦了很多。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耳邊嗡嗡作響，伸手摸了摸左臉，輕輕地碰觸，都覺得痛。
“他是你哥，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啊？”她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猛烈咳嗽過一樣。
越過她，看向後麵的溫陌，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裏，像是在看一場大戲。
“哥有喜歡的人了，我，我也有喜歡的人了，等開學後，我就會離開溫家，這樣你安心了吧。”
這句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又或者，是說給他們兩人聽的。
咬著下唇，不再多說一句，轉身朝樓上走去的時候，我又聽到了她的咳嗽聲。如果當時我轉頭的話，我想，我就不會那麼決然的跟她抗衡，就不會看不到她的脆弱。可是，我沒有回頭。
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她的咳嗽聲還是斷斷續續的從樓下傳來，還有溫陌上樓的踏踏聲。
緊握著拳頭，指甲深陷掌心，那種痛，不抵心裏的千分之一。
沒想到，我對溫陌的喜歡，會變成他的報複手段，我更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對我。
我媽的那一巴掌，不僅落在了我的臉上，也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我的心髒上麵，很痛，卻又無可奈何。
生生地憋回眼裏的淚水，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心裏有一種幾乎接近病態的情愫在肆意滋生，它挾持著我的理智。
拿出手機，沒有任何疑遲，撥通了韓星辰的電話。
“韓星辰，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是溫陌。”不等他開口，搶先占領了話語權，單刀直入，沒有刻意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