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在控訴這個世界對她的不公平,她雖然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是,她比我還要不幸。
父親是農民工,經常在工地受氣後回來就罵她媽,她媽就把怨懟發泄在她的身上,她曾對我說過,她羨慕我,她有時候很不孝的希望她的父母也能離婚。
她垂著頭,頭發遮住了她的臉,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可是人在難過的時候,悲傷是會透過人體散發出來的,無論你怎麼隱藏,都是沒有用的。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了她深色的牛仔褲上,印出了一個個水印,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能握著她的手,讓她感覺到我的存在。
“姚姚,沒事了。”我除了說這些不癢不痛的安慰,做不了其他的,談不上感同身受,但我明白能讓她這樣哭出來,她一定很痛。
誰會知道,外表開朗樂觀的蔣姚姚,跟我一樣,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痛苦。
我們在廣場上坐了很久,蔣姚姚慢慢的控製了崩潰的情緒。
“小初,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麼過啊,你那後爸會幫你過嗎?”她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聲調卻平穩了很多,仿佛剛才哭泣的女孩不是她。
“我也還不知道。”我聳了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跟蔣姚姚聊了很多,她告訴我,蘇南季全家旅遊去了,沒辦法給我過生日,還說有空去我家找我。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吃午飯,我媽一個人坐在餐桌上,悶悶的吃飯。
“小初回來啦。”她看到我回來的時候,眼裏閃過的喜悅有些明顯,本來不想理她的我,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快步朝樓上跑去。
回到房間,拿上衣服馬上洗了個澡,濕衣服穿了很久,還有些濕潤,換了衣服後感覺清爽多了。
“嘭嘭嘭。”在我躺在床上快要睡著的時候,傳開了敲門聲。
“幹嘛?”打開門看到我媽站在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她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端著一杯牛奶半天沒說話。
“不說我關門了。”
“小初,喝杯牛奶吧,昨晚你哥哥說你們提前回來了,怎麼沒回來?”她一邊把牛奶遞給我,一邊問我。
“你跟我哥他媽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憋在我心裏很久了,雖然聽溫陌提起過,他說我媽跟她媽是朋友,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聽她提起過呢。
像是沒想到我會問她這個問題一樣,她愣了很久才娓娓道來。
她跟溫陌的媽媽是中學同學,還是鄰桌,關係比較好,兩人高考後就沒有聯係了,是跟我爸離了婚之後才聯係上的。
那時候她剛跟我爸離了婚,原本是家庭主婦的她什麼都不會做,加上身體一直不好,找不到工作,她還要養我,聽說溫陌媽媽嫁給了有錢人,便想著讓溫陌媽媽給介紹一個工作。
她找了很多同學,才要到溫陌媽媽的電話號碼,忐忑的打了電話給溫陌媽媽,沒想到溫陌媽媽還記得她。
溫陌媽媽聽說了她的遭遇,又因為曾經是朋友,就讓她去她家做保姆,其實也就是陪她聊聊天,逛逛街。
因為她經常去溫家,漸漸的,就跟溫叔叔熟絡起來,私下也有了來往。
溫叔叔原本跟溫陌媽媽感情很好的,可是溫叔叔遇到她之後,就覺得溫陌媽媽這兒也不好,那兒也不好,兩人開始經常吵架。
麵對溫叔叔對她的柔情,她慢慢淪陷了,忘記了那個男人已有家室,不在乎那個男人是她朋友的老公,她隻想跟那個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