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魔王心懷中二(2 / 3)

這是作者借王直的心理活動給出的借口——沒錯,是借口。

美幸和王直不可能的理由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因為王直是一個中二。對於中二來講,柏拉圖式的愛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哪怕是看著馬睿和美幸在一起,他也可以忍受並且默默守護。一個力量強大但感情受傷的悲劇式英雄,哪個中二會不喜歡這種形象呢?

在中二的思維裏,一切事物都是符號:自己代表【正義】,政府代表【阻礙】,民眾代表【麻木】,罪犯代表【邪惡】

而美幸同樣是一個符號,一個被王直無限美化的符號,首先是她的【溫柔】,但很快一個更醒目的符號替代了這點,那就是【理解】

“你知道嗎?本市正在鬧鬼,但是這個鬼一般不禍害人,它隻是讓那些做過虧心事的人終日不安,然後寫下遺書跳樓了事。”

王直在酒吧聽到這個傳聞時,差點把一口啤酒吐到美幸的臉上。

“你怎麼了?”她有些奇怪麵前的這個男人怎麼會忽然變得古怪。

“你聽到隔壁桌的話了麼?”

“嗯啊?”

“你覺得可怕嗎?”

“不啊,我倒覺得這個鬼要是真的存在的話,倒真是是個不錯的鬼呢!”

那一天王直特別開心,當他照例把美幸送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做為中二,結合他前半生身為人類的時候,所有“正義”行為的不被認可,此時的王直隻需要一個理解自己的人,就夠了。

所以主角的一係列行動,就是【正義】跨越了【阻礙】消滅了【邪惡】來警醒【麻木】,並且得到了渴望的【理解】。

這個時候作者很快意地爆出一個事實:殺害美幸的前夫的凶手正是王直本人,而且這個殺戮不是發生在正義行為當中,而恰恰是被王直潛意識裏認為是罪孽的【暗夜七人殺】裏的死者。

她的聲音不知為什麼變得有些怪異,而王直則本能的感覺到寒冷。

“我結過婚,但我沒有離婚……我曾經很幸福,我曾經住在這附近……我的丈夫很愛我,很寵我……哪怕是到了深夜,隻要我說一句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到樓下去為我買宵夜……最後一次,他遇上了劫匪……別人告訴我,他就倒在這個地方……而那一晚,我看著電視在沙發上睡著了,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已經為了買宵夜給我吃而死在了路邊……”

她的聲音一如往日,有點沙啞,有點哀傷,但卻很動聽。

她的聲音中流露著太多的傷心,後悔和懷念,王直知道自己本該走上前去,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安慰她,憐惜她。

但他卻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不是在那裏,而是在另外一邊。”他在心裏默默的說。“在巷子的另外一邊。”

他想起那張年輕的臉,那張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臉。

原來,他是她的丈夫。

他咬斷他頸動脈時,他還緊緊握著那個不鏽鋼飯盒。他無力的敲打著他的身體,於是他暴躁的擰斷了他的手臂。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晚還下樓去……我不敢告訴別人,更不敢告訴他的父母……”美幸的聲音已經快要哭出來。她一直等待著,等待著王直的安慰,那怕僅僅是一個不知所措的擁抱,一句不痛不癢的安慰。

但他卻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有任何表示。

“……我就是這樣一個任性的女人,被人寵壞的女人,害死了自己丈夫的女人……你,你還願意愛我,保護我麼?”她終於轉過身來,她的臉上滿是眼淚,但王直卻不在她身邊。

遠處的巷口,她隱隱約約看到了他匆匆而去的身影。

如果說七人殺裏無罪而死的幾個便當,是王直中二性格殘存的一絲弱點的話,那麼美幸的存在就是這一弱點的補完。

自己的罪孽是誅殺無罪,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的不幸正是這一行為的結果。

同時這種結果造成的罪惡感,所造成的渴望愛情卻不可得的痛苦,被直接理解成一種特殊的【贖罪】效果。

就這樣,王直在感到痛苦的同時,他的中二性格也被深深地滿足了。

有木有一種古希臘史詩英雄的感覺?

PS1:從這一點上看,王直有著M的性格,跟天主教的苦修士一樣,可以借由痛苦來達到某種精神上的滿足。(這也是吐槽)

在前麵俺提到過一個平衡,即堅守正義的中二性格與渴望暴力殺虐帶來強大力量的【他】之間的矛盾的平衡。但因為美幸的加入,主角身上的這種平衡被打破了,直接導致的就是【他】的暴虐大大增強,主角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

可以說他自己都沒有認識到這點,這種內心的變化對他來講非常自然。

起先的王直有著單純的堅持

那種無聲無息的狩獵有時難免讓他感到自己是一個凶手,一個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殺人凶器。

但這種經過審判,精心布置的方式讓他感到正義感、使命感又回到了他的身體,就像是那個晚上他幫助那兩個老人時的感覺。

就像是在進行一種神聖的儀式。

然後是這樣

直到有個醉漢撞了他,他才清醒過來。

【幹掉他麼?】“他”蠢蠢欲動。

“他又不是壞人,一個醉漢而已。”王直不想終止自己的好心情。

【誰知道呢?】“他”不依不饒的繼續說著。【也許他會去開車,然後撞死幾個無辜的人;也許他回家以後會毒打老婆孩子;也許他在下一個路口會撞上另外一個人,兩人發生口角,然後一個拿出刀來把另外一個捅死。你我都知道,長年酗酒的人發生這些再自然不過了。】

王直愣了一下,但他很快醒悟了過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能因為一個人可能的犯罪而判處他死刑。”

【如果真的發生,那些死者將會永遠審判你。】

“他”成功地毀了王直的情緒,他回過頭地看著那個醉漢走遠,最終還是立在了原地。

“我不能因為一個人還沒有犯下的罪而審判他。”他對自己說。

繼續無聲地變化著

王直皺了皺眉頭。

想要不驚動其中任何一個而帶走另外一個無疑是件不可能的事,隻好一起幹掉了。

會有這種決斷是因為王直曾經犯過一次錯誤,正當他小心的把丈夫拖走時,妻子醒了,然後發出了慘烈的尖叫。為了自保,那天他不得不殺死了整個屋子裏的人。

從此以後他決定隻要是同樣的情況,就把兩個人一並幹掉。

從某種角度來說,不管發生這種關係的男女是什麼關係,既然已經到這一步,說明他們在金錢或者其他方麵有了相當程度的共享,那麼,罪孽和罪孽帶來的審判也應該共享才對。這樣想來,王直便對自己的決定不再猶豫。

雖然主角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低,但還有底線,不過最後在【惡業無序殺】當中肆意地殺戮城管和發改委時,他已經有些失控了:

他殺人是為了讓世界變好。

他是正義的。

當然,無可避免有些錯手殺死的人,也有可能會殺錯人,可那些不過是正義之路上必須付出的代價。

沒有一場革命會是不流血的,何況是扭轉人心的革命。

這樣想著,他心裏終於好過了一點。

(這裏插一句,發改委什麼的真是不是對奧特曼的怨念作祟麼?)

等到王直殺戮那些特警的時候,作者沒有描寫他的心理,所以可以讓俺們盡情地猜測。

也許是當時情況讓王直別無選擇,或者說為了自衛大可以沒有顧慮地放手去殺;

但也許在當時王直的想法也可能是這樣的:

我是正義的,

阻止我的人是非正義的,

一切的非正義,都是需要我來消滅的,

所以這些人的死,

是符合正義的。

至此為止,關於王直的內心糾結,已經隨著“戊計劃”的導彈攻擊而到達極致,所以從行文的角度講,繼續主角的視線就很不合適了,故事的敘述要從另一個角度打開突破口,比如說辦案警察的角度。

於是在偵破過程中非常搶眼的馬睿,登場了。

四、馬睿的瘋狂與虛偽的正義

林中之馬對馬睿的伏筆很深,黃遠出場時候的問話就是對下一卷【殺人遊戲】的預演。

“你從小就很有正義感,在學校的時候見義勇為30多次,抓了11個小偷。在派出所的時候變本加厲,一年就抓了200多人。”

“這難道有什麼問題?”

“當然沒問題!問題是09年年底的時候你請假回了一趟老家,結果好像就出了點事情,不知道你有印象麼?”

與之對照的是後來黃遠對馬睿關於“李元虎失蹤”一案的問話,非常長所以就不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