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涯再次肯定她的答案:“不曾有絲毫。”
賀蘭涯的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看,銳利的冷眸一直盯著她雙修後眉眼含春、更加容光煥發的臉。
慕星遙被他看得臉發燙,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
賀蘭涯費盡心機大老遠把她從合歡宗綁來,本意是讓她助他墮魔。
他出人又出力,研究雙修秘術、一番英勇獻身後,她的修為飛速上漲,容貌也被滋潤得更好看,而他除了被撓破幾件衣服外,半點被魅惑的好處都沒撈到——
這也太顯得賀蘭涯反被她當成人形嘩嘩機了。
慕星遙開始擔心自己因為太沒用被提前殺掉。
她瞬間收斂剛才的輕鬆,赤著的雪足本大剌剌地在空中一搖一晃,現在也趕緊蜷進裙裏,避免被賀蘭涯看到她被滋養得白裏透紅、遍布嫣澤的腿。
賀蘭涯捕捉到紅裙在空中散開、合攏的弧度。
他並沒小氣到不許慕星遙從雙修中牟利,見紅裙被書桌桌角勾破一絲,綺麗的顏色灑到他常看的一本書上。
剛才攬著她雙修時沒注意到,現在賀蘭涯不習慣自己的書上,有這種格格不入的東西存在。
他抓住慕星遙的肩膀,在慕星遙以為他要動手殺人時,她被穩穩地放到琴凳上。
賀蘭涯收回手,目中碎冰浮動春風難融:“這次魅惑完全失敗,你打算如何做?”
慕星遙的視角登時變為仰視,她坐在琴凳上,爭取自己的生命長度:“我覺得……可能需要循序漸進,修仙難,墮魔也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賀蘭涯的臉色並無動容。
慕星遙繼續爭取:“你看,我們相互認識沒多久,我魅惑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出一點問題再正常不過了。這次出了問題失敗,下次我們再改嘛。”
白皙的脖子染著一層薄紅,賀蘭涯居高臨下俯視她。
琴凳旁的美人蕉擦在她脖子上,葉片爍映深綠,花上的深紅和她身上薄紅一樣,纖妍勝過芙蕖。
賀蘭涯的冰冷和這種嬌豔格格不入:“並非隻有一點問題,而是毫無一點作用。”
慕星遙:……雖然事實如此,但說出來總顯得她太沒用了。
“不過,你有一點說得沒錯,既然是初見,本尊可以容忍這樣的錯誤。”
賀蘭涯眼中的慕星遙,天香蝴蝶骨之主,容貌絕色,雖然笨了些,也很怕疼,但賀蘭涯並不會隻看到一個人的缺點。
她現在哪怕坐著這裏,害怕極了,也仍然睜著無辜的眼睛,用嬌柔嫵媚的語氣哀求自己,在賀蘭涯眼中已是魅惑的一種——雖然對自己沒用,但足見她並不是毫無實力。
賀蘭涯願意退讓一步:“找到錯漏之處,杜絕下次再犯的可能性。”
*
慕星遙坐在書案前。
她的背影纖細窈窕,湘妃色的軟煙裙的確像是層疊紅雪的煙霧,濃密秀麗的長發飄散在背後。
無怪別人總認為她是妖女,她哪怕就這樣坐在書案前,麵前擺著雪白的宣紙,手中執著毛筆,脊背挺直,也給人一種她隨時會把筆扔掉,露出花朵般笑顏,轉過身去魅惑賀蘭涯的感覺。
似乎那才是她的本色。
簡而言之:長得太容易讓人誤會。
慕星遙茫然看著眼前的紙:“你讓我寫什麼?”
賀蘭涯站在她身側,窗戶大開,風從留仙居外側灌進來,正好被賀蘭涯擋住。
他說:“這次既然失敗,說明你我都有錯漏之處,既有錯漏,隻有全部找出來,反思、改進、徹底不再犯,下次才會成功。”
慕星遙被說得一愣一愣,看著賀蘭涯在光影中冰冷如玉的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要把這次雙修當成課題來研究,查漏補缺那種,把每個可能導致魅惑失敗的因素都列出來?
慕星遙這輩子都沒碰到過這麼卷的事。
哪怕是合歡宗妖女,雙修完之後也不會回想剛才哪個姿勢做得不對,哪裏需要改進。合歡宗的長老們都不會這麼教弟子們。
更何況,慕星遙的目光止不住地看向一團亂的書案。
她和賀蘭涯剛雙修完,賀蘭涯連歇都不歇,就立刻要找錯漏之處來進行反思?
這也太卷了。
難怪他是實力超絕敢扒原著作者墳的仙尊,她隻是一條寄人籬下的鹹魚。
慕星遙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手腕端正執筆,請求他:“這個,我也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你來說,我來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