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林深。
在她七年之前的那段人生裏,對她影響最大的人。
從她六歲被養父母帶到桐城的第一天,他們就認識了。
彼時,他們就同住一個屋簷下。
因為林深是下半年出生的,而她是上半年,所以,他們一起上小學,初中,還一起上了高中。
不知道真的是太巧還是怎麼樣,從小學到高中,他們倆都在一個班上。
很多人分班的時候,都被分散了,就他們倆個,好像怎麼分都分不散一樣。
他帶給她的記憶是複雜多樣的,最深刻的記憶,還是他的那些‘壞’。
在別人眼裏,林深有多好,有多優秀,在她這裏都是相反的。
林深的優秀,她從來不反駁,但是,在別人眼裏如同乖寶寶的林深,在她眼裏,還真是未必。
可能,他把所有的好跟假象都給了別人,卻把最真實最多麵的他,獨獨留給了自己。
“怎麼,看到我,傻了?”
伴隨著林深的話音結束,夏淺淺就感覺額頭前的頭皮一陣發麻。
兒時那些被他扯辮子的慘痛記憶,瞬間回歸。
那些,他給予的並不多的好的記憶直接被恨覆。
她最討厭他的一個地方,就是他總愛毫無預警的扯她頭發,敲她腦殼了。
他們七年不見了——
這林深又手賤的扯她頭發了。
她捂著額頭,“你還真是……老毛病改不了,是吧?”
她的語氣不算好。
她剛才很想說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可到最後,她還是換了詞兒。
畢竟她不是屎。
畢竟也是久別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麵,畢竟他們的緣分還是挺深厚的,除了幼兒園,能夠在整個學生時代,都是同班同學的,就隻有他。
其他人,要麼隻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或者是高中同學。
可他們倆不一樣,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裏,都有他的名字。
畢業照裏,他們倆都在一張相片裏,身邊的那些臉,卻各不相同。
七年前,她還沒來得及參加高考,就被親生父母尋了回去,然後徹底離開了桐城。
離開了他。
當時,走得太過倉促,連跟他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年,她心裏頭,多少覺得虧欠他。
還想說,今天晚上要是碰到麵了,她該怎麼跟他打招呼。
哪裏知道,預想中的畫麵沒有出現,她倒是一頭碰到人家後背去了,而他,似乎從來不需要她主動開口說什麼。
在她麵前,這個別人眼裏的悶葫蘆,高冷男神等等馬甲都是脫了殼的。
不悶也不高冷。
林深被罵了,也不惱,搓搓手,笑著說:
“唔,怎麼辦呢?看到你,就手癢。”
氣呼呼也再鼓不起來腮幫子的夏淺淺隻能幹瞪眼:“……”
林深似乎沒有看到女大十八變後的夏淺淺,他對夏淺淺的關注點,貌似也與其他人不同,他皺著眉頭嫌棄的說道:“怎麼瘦成了竹竿?減肥了,還是被誰虐待了?”
懶得搭理他的夏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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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門口,童美麗推開了門,做了一個很浮誇的動作,嘴裏叫囂著,“surprise,大家鼓掌歡迎我們班的大美女夏淺淺,comeon,baby。”
童美麗閉著眼睛,雙手一上一下做出動作,隻不過,她所指的方向,一個人也沒有,而她絲毫不知情。
包廂內已經坐好數十個同學了,別說整齊劃一的掌聲了,就是稀稀拉拉的掌聲都沒有啊。
今天組織者之一的周挺站起來,好笑的反問:“童童大美女,你要我們歡迎誰?空氣麼?”
童美麗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旁邊,“嗯?怎麼沒有人啊?淺淺是跟在我後麵的啊,怎麼不見了?不會吧,這個路癡出了電梯,還能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