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晨曦見此景，心中倏地一緊，忙起身坐到床上去。
“又做噩夢了？”
他伸出手，小心地握住沙璐死死揪住頭發的雙手，意圖製止她的掙紮。
“不要……不要過來！！”
卻聽沙璐“哇”地一聲大哭，爾後甩開了霍晨曦的雙手，直接撲進他的懷裏，死死抱住他。
霍晨曦不禁心間一軟，滯了些許，終是將她輕輕摟住。
語氣溫柔且滿懷擔憂：“要吃藥麼？”
“……”
懷裏的小家夥沒有說話，卻是使勁地搖頭，茸茸的小腦袋不斷地顫抖著。
霍晨曦輕歎了口氣，終是扶著她重新躺下。
感受到她那無邊的恐懼，他想了想，輕輕抬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往懷裏輕輕揉著。
這樣能比較有安全感。
然而這樣下去並非治本的辦法，霍晨曦思慮了一番，複輕聲開口問：“你究竟做了什麼噩夢，介意告訴我麼？”
頓了下，他又接著道，“我對心理範疇的疾病還是頗有研究的。”
小家夥似乎顫了顫，爾後，用糯糯的低喃聲輕輕開口。
“我……夢見我躺在一個像是手術台的地方，周圍有好多奇怪的人……卻看不清楚臉。”
“其中有個女人就、就拿著一根很大的針筒走了過來，然後我好害怕、就掙紮、想喊救命，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然後、然後……”
小家夥又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不想說就別說了，睡吧。”
霍晨曦隻能心疼地盡量摟緊她，柔聲安慰著，“我抱著你呢，別害怕了。”
“嗯……”
沙璐可憐兮兮地應了聲，嘴角卻是在暗地裏勾起得逞的弧度。
哎，她怎麼就那麼有戲精天賦。
當年就該去跟那群沒腦子的女人角逐影後小金人獎杯的。
……
直到女人逐漸平靜下來，呼吸的頻率逐漸沉緩，霍晨曦陷入了沉思。
她剛才形容的那個夢境，倒是和組織裏做實驗的手段很是相似。
難道他一直都弄錯了，其實這個女人，不過是那些個可憐的試驗品之一麼。
可為什麼受害者又會如此熟知他的一切信息呢？
霍晨曦蹙眉扶額。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垂眸朝那已經安心睡下的小家夥瞧去，他眸色忽軟。
她真的毫無防備啊。
看來是真的不怕生出個孩子來。
想起那個孩子還沒有便已經取好了的名字，霍晨曦不禁在心底失笑一聲。
夕暮，夕暮。
和他的晨曦相對是麼。
嗬……
……
嗯？
霍晨曦微微眯眼，等等，這個名字為什麼，有些耳熟？
瞳仁忽閃幾分，霍晨曦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伸手從床頭櫃上摸索來他的手機，給那個在組織裏潛伏的弟兄發了一條訊息。
由於對方所在的城市和湖城有時間差，那邊倒是很快回複了。
將訊息足足瀏覽了三遍加以確認，霍晨曦有些脫力地垂下手，詫異地朝懷中的女人瞧去。
她居然就是十年前那個母親口中引以為傲的第一例成功體，編號0001，代號“夕暮”的小女孩！